可当我真正登台,手指刚触琴弦,audience全部静默,连呼吸都消失了。”
他说,“我知道……这不是梦,是曾经发生过的场面。
但我记不清了,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下令停演的。”
阿启接过琵琶,在残弦上轻轻一拨。
嗡??
一声钝响,竟引发屋内所有乐器共鸣!
鼓皮自颤,笛管呜咽,就连墙角蒙尘的骨哨也发出凄厉长鸣。
老乐师当场昏厥,面颊渗出血丝,唇边喃喃吐出几个字:“……不准讲……不准讲……”
陈九娘迅速施针救人,转头看向阿启:“这是‘反共鸣封印’。
有人在全国范围内布置了隐性声场,一旦触发特定频率的记忆旋律,就会激活神经抑制机制,强制抹除相关记忆。”
“技术源自补遗司最高机密??‘忘川计划’。”
阿念沉声道,“原拟用于战后稳定民心,后因伦理争议被封存。
没想到……他们重启了。”
七日后,队伍抵达祁连山北麓。
按照盲童邮路提供的坐标,他们在一处废弃佛窟前停下。
窟门已被雪崩掩埋大半,但岩壁上残留的壁画令人脊背发凉:画中千人跪拜,头顶悬浮一口巨钟,钟下站着七位戴面具的官员,手中各执一本册子,册上赫然是《国史》《监察录》《功过簿》等名。
最诡异的是,所有人物皆无嘴。
“这是‘缄默祭典’。”
一名书记生声音发抖,“传说中,当民众彻底丧失讲述能力时,统治者便可重塑历史,无人质疑,无人反驳。”
阿启俯身拂去积雪,发现窟底藏有一块活动石板。
掀开后,一道螺旋阶梯直通地下。
阶梯两侧镶嵌水晶灯盏,灯光幽蓝,映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是被删改的历史片段。
有边关将士血战至死却被记为“叛军余党”
;有灾民互食的惨剧被美化成“共渡难关”
;更有无数普通人名字被替换为“无名氏”
,事迹归于虚构英雄。
“他们在重写集体记忆。”
陈九娘怒极反笑,“这一次,不用钟,不用梦,只要让所有人慢慢失语,真相就自然消亡。”
深入百丈,终于抵达核心殿堂。
殿中央并无钟,只有一面巨大的黑色镜湖,水面平静如墨,倒映着穹顶一轮银月模型。
湖心漂浮着一只青铜舌鼎,鼎内盛满灰白色粉末??细看竟是研磨成末的桑皮纸,上面依稀可见“草芥”
“归来”
“勿忘”
等字迹。
“那是……《草芥录》的焚化残渣?”
阿念难以置信。
忽然,镜湖泛起涟漪,水中倒影开始扭曲变幻:原本银月渐渐染红,化作一只竖立的眼睛,瞳孔深处浮现出一座倒悬之钟!
与此同时,阿启胸口剧痛,蝴蝶铃自动离体飞出,悬于湖面之上,铃身剧烈震颤,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