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启不语,只命书记生当场朗读《草芥录》中关于“掩埋真相”
的章节。
随着文字流淌,围观村民中有十余人突觉耳鸣,继而双手抱头,痛呼出声:“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
混乱中,有人自发搬开井盖石板。
井底积水泥泞,漂浮着腐朽木桶与碎布条。
阿启亲自垂绳而下,在淤泥深处摸到一块刻字青砖。
拭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壬戌年四月,饥民赵氏夫妇食子,非恶也,实无活路。
吾亲见之,不敢忘。
??监粮吏周某绝笔”
砖角还刻着一行小字:“若后人见此,请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消息迅速扩散。
短短七日,周边八县陆续挖出类似证物:藏于墙缝的血书、埋于树根下的骨片铭文、甚至有老农在翻修田埂时掘出一口陶瓮,内盛百余名遇难者名录,字迹娟秀,应是女子所书。
一场沉默百年的倾诉,正在土地深处苏醒。
然而,朝廷反应出乎意料。
礼部联合国史馆发布《正风俗诏》,宣布将设立“清源学堂”
,专门收容“受虚假记忆影响者”
,通过“正音导引术”
恢复心智健康。
诏书强调:“历史自有定论,私录杂言易惑民心,宜加甄别。”
阿启冷笑:“他们又要开始了。”
果然,不出半月,各地出现身穿灰袍的“清源师”
,手持铜磬,每逢集会便敲击三响,宣称可“涤荡妄念,回归清明”
。
凡参与聆听者,短期内确觉心神安宁,不再纠结往事。
但数日后,不少人开始遗忘亲人旧事,或将痛苦经历解释为“必要的牺牲”
。
阿念带队暗访三地,发现所谓“正音导引术”
,实为改良版反共鸣封印。
那铜磬频率精准对应人类记忆提取波段,长期接触可导致海马体功能抑制。
更可怕的是,许多家长主动送孩子入学,认为“少想些没用的,才能好好读书做官”
。
“他们学会了包装。”
陈九娘沉痛道,“不再是刀剑压颈,而是温水煮蛙。
让你自愿放弃追问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