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赵怀仁,前‘认知矫正组’副组长。”
老人说,“你父亲……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兄弟。
我们曾一起相信,我们可以拯救混乱的思想。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偷偷在病历本背面记下每一个受害者的真名。”
他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笔记本,递了过来。
阿启接过,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今日又一人哭喊妻子名字至昏厥。
我注射镇静剂时,他在昏迷中说:‘阿芸,我对不起你。
’我知道,这不该是我做的事。
但如果我不做,别人也会做。
或许……我该让自己也忘记这一切。”
一页页翻过,全是父亲的忏悔日记。
他参与了清洗,但他从未停止痛苦。
他曾试图销毁资料,却被发现,随后被调往云隐洞担任“自我净化实验体”
??即对自己施行记忆清除,以测试极限效果。
“他成功抵抗了七轮疗程。”
赵怀仁说,“第八轮时,他们改用新型复合刺激,配合强电流诱发颞叶癫痫。
他活了下来,但……忘记了大部分人生。
只有一件事例外。”
老人指向大厅中央的机械钟。
“每逢正点,他会无意识走到钟前,轻声背诵一首诗。
杜甫的《月夜忆舍弟》。
他说不清为什么,但每次念完,都会流泪。”
阿启一步步走近那座钟。
果然,当电子屏跳至凌晨一点整,钟身轻微震动,一组齿轮转动,扬声器中传出苍老而断续的声音: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阿启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他知道,这不是程序设定,也不是条件反射。
这是灵魂深处不肯熄灭的火种??哪怕大脑被碾碎千遍,那一缕属于“我”
的意识,仍在挣扎呼喊。
赵怀仁咳嗽两声,从兜里取出一枚U盘:“这是我偷偷备份的全部实验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