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遥心里咯噔一下,心道:“糟了!”她连头也没回,急忙转到另一边准备溜之大吉。
谁知,来人一把拉住了她,责备道:“你跑什么呀?”
安遥调整了一下声调,夹着嗓子嗲声嗲气道:“您认错人了。”
来人一听,不客气地一把扯掉她的口罩,笑她:“你是我生的,你就算整个头都蒙住了只露出个屁股,我都认得!”
安遥只好摘下口罩和帽子,嘻嘻笑道:“妈,您真厉害!”她刚才就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本来买这些装扮就是要防她,这下好了,这么一耽搁,就被她发现了,谎话全穿帮了。
果然,安母来回巡视着她和后面恭敬地站着的英俊男子,数落道:“你呀,不是说今晚又加班不回家吃饭吗?怎么?是在超市加班吗?你翅膀硬了,主意可是拿得正正的!”
安遥陪着笑脸,道:“我不是怕您盘根问底的么。呵呵,妈,这么巧啊,您怎么在这里?”
“听说这家超市逢星期五折扣最大、菜又好又新鲜,我特意坐车过来买菜呢。”安母意识到她转移了话题,给她一记眼刀,“呀!你这孩子,说你呢。旁边这位是你同事?还是朋友?”
刚才得知这中年妇人是安遥的母亲、未来的岳母大人,楚星河立刻乖乖站定,这会听到她的质疑,回话道:“伯母好!我叫楚星河,是安遥的……”
“是我上司!”安遥抢着说,在安母疑惑的眼神中,更正道,“甲方的上司,就是我雇主,齐昌银行的楚行长,哈哈。”
被打断的楚星河,脸色登时乌云密布,但似乎已经习惯了安遥在任何场合都没有为他正名的行为,很快又自我调整过来了。
安母沉吟道:“楚星河?这名字有点熟,哦,我想起来了,你之前打过电话到我们家,原来是你呀。”
楚星河默默地点了点头。
安母又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一起来买菜?”
安遥抢着解释道:“公司有聚餐,说在楚行家做饭呢,特意派了我们来买菜的。”末了,她又强调一句:“真的!妈。”
安母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女儿,道:“那你之前总是说要通宵加班,也是真的?”
安遥眼皮一跳,就怕楚星河说漏了嘴,赶紧道:“是呀,肯定啦,我骗你干嘛,哈哈!”
安母依然是将信半疑的,转向楚星河,问道:“你呢?也和她一起加班?”
楚星河无奈地笑道:“是的,伯母,项目进度很赶,她加班我也要陪着加班。”
这大言不惭的谎言,亏他说得出口,不过那时她“加班”他确实是陪着的……
安母这才稍微放松警惕,但似乎觉得自己女儿公司聚餐都撒谎成加班,一定和面前这个男子的关系不一般,又盘问道:“你叫楚星河,翰州楚姓很少见,你是哪里人?”
楚星河老实道:“我的原籍是渔城,但来翰州生活已经十几年了。”
安母一听,脸色不悦起来:“渔城人?”
安遥立刻转移话题:“妈,您不是来买菜的吗?看,那边有什么好东西?大家都去抢,抢不到可亏大发了!快去快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母亲。
安母成功地被她转移了视线,看到不远处扎堆的人群,立马顾不上她了,丢下一句“等回家我再好好盘问你”之后,冲向人群抢打折菜去了。
呵呵!在打折菜面前,绝大多数的大妈都没有抵抗力。
安遥朝她的背影喊了一声:“注意别摔了!”然后拉上楚星河逃之夭夭,“走!我们去原价区买,那边的菜肯定更好一些。”
楚星河揶揄道:“哦?刚刚是谁说原价菜只是卖相好一点。”
安遥嘻嘻笑道:“那肯定不止啊,那边的环境也好,不用人挤人,你看,服务员长得都端正很多,不是美就是帅的,看着就舒服,走走走,别磨蹭。”
楚星河挑高了眉:“不省钱了?”
“省!必须省,不过下次再省哈,这次就吃好一点,啊。”
楚星河轻笑一声,道:“好,都听你的。”
他一边跟紧她一边故作不经意道:“伯母不喜欢渔城吗?”
安遥挑拣着菜品,随意道:“嗯,我爸妈都不喜欢渔城,更不喜欢渔城人。”
楚星河皱了皱眉:“为什么?”
安遥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姐夫是渔城人,他嘛,怎么说呢,除了嘴甜把我姐骗得团团转,其他一无是处,天天跟些狐朋狗友混,听说还得了弱精症,后来还冤枉了我姐出轨,亲子鉴定又死活不肯做,我姐的抑郁症就是拜他所赐。我爸妈嘛,一直偏爱我姐多一些,所以对他更是恨之入骨,连带他的一切包括所在的城市和那里的人都极其讨厌。”
楚星河无言片刻,道:“我把户籍转到翰州来?这样能接受吗?”
安遥道:“晚了,你刚刚亲口告诉了她原籍是渔城。”
楚星河又沉默了,思索半晌,道:“要不,我去你家正式拜访一下伯父伯母,让他们了解了解我?一个城市的败类不能代表整座城市的劳动人民啊,这是偏见,不公平。”
安遥宽慰他:“你是挺无辜的,我爸还好说,我妈嘛,死脑筋,比较难攻克,这事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