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屋外冷风如何猖狂,只要家里有存粮和火炕,整个人就处在暖洋洋的状态。
在这教教书、看管幼苗情况的日子里,竟让沈知意品出一丝悠闲之感。
她有意识的记录着这次寒流持续的时间,冷暖平衡就像某种自然规律,而在冷热交替时,才是人们最松懈之时,也更容易风寒加身。
维系二十五天的寒气逐渐散去,下坝村全体村民都暖暖和和度过,开始新一轮劳作,现在有专门看管堆肥事宜的人,可肥料明显不太够。
于是在沈知意提出养鸡、养猪的方向时,有想法的村民已经开始实行。
暖意及至,像春末和夏初的交接之时,而她照看的番茄幼苗也快到移植的阶段,是时候去一趟顺水村。
“知意,在家吗?”唐花丫的声音从院外传进来。
“在咧!”沈知意应道,走过去开门,不止有唐花丫,还有赵婶、赵大丫、孙三妮和葛妞,她顿时明白过来,“等会儿,我进屋拿点东西。”
赵婶和唐花丫背上还背着背篓,里面露出一小截粗布。
沈知意转身往屋里走,从箱笼里拿出全部碎银,带着“如果放家里被偷,还不如自己花出去”的想法出了门。
她们一行六人走在村路上,引得百分百回头率。
葛妞走在最后面,显得畏手畏脚,在沈知意特意阻止下,同行的人没有去过度关心,渐渐地就会发现她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紧张戒备,但没有最开始的惶恐不安。
沿着村外大道走,她们有说有笑,走在前面的赵大丫忽然出声说道:“那是不是村长爷爷?”
“还真是!”沈知意说道。
随后她们称呼各异地喊着“村长”“村长爷爷”,惊得村长赶紧回头一看,他不由道:“你们咋成群结队的出门,要干啥去?”
“老汉咋没跟你们一起?”村长扭头问赵婶那边。
“他昨个儿摸黑回家不小心摔着了,也不知是哪个在路上扔了块石头,我就让他歇着。”赵婶无奈道。
“哎哟,摔得严重不,要不要请郎中?”村长关切问道。
“不用,明天就能好。”赵婶忙道。
“谁这么缺德,在路中间扔石头?”赵大丫愤愤道,“还好这次是老汉叔,要是哪家阿爷阿奶,岂不是更难受了?”
话虽然是庆幸的话,但听起来异常别扭,沈知意余光扫向赵婶和唐花丫,见她们没有多想,这才悄悄松口气。
“是咧。”赵婶赞同道。
大家边说话边走着,直到听到哞哞牛叫声,止住了闲聊声,赵婶说道:“我们这么多人,恐怕坐不下吧,你们先上车,我和花丫走路就行。”
“那怎么能行!”村长率先反驳。
“对啊,没有这样的道理。”沈知意接话道。
牛车慢悠悠过来,一行人避让在旁,赶车老伯显然熟知沈知意,都不用特意拦车就先将车缓缓停下。
“村长爷爷先上车,然后是赵婶……”沈知意下意识地安排起来,目光看向不说话的葛妞那边,一视同仁道,“我们就依次上车,谁没位置就谁走路吧。”
听到这话,赵大丫立刻和旁边的孙三妮换位置,站在沈知意身后。
村长坐在位置上,侧着身努力缩小自己占的地方,指挥着上车的人该怎么坐,腾出的位置刚好能坐下排在最后的赵大丫。
“老哥,我家这些孙女啊都不重,不会累到你家的牛。”村长带着笑脸和赶车老伯说道。
赶车老伯回头看了一眼,才道:“欸,我晓得的。都坐好了。”
阳光的温度落在身上,照得人暖洋洋。
赵婶和赵大丫是不认生的性子,很快和身边的人聊了起来,下车时都已经亲昵到交换了彼此住处。
如此强悍的社交能力,实在是让沈知意深感佩服。
“丫头,我先去县衙了,你们打算去哪?到时可要一起回去?”村长问道。
“我们打算去卖点小东西。”沈知意回道。
村长点头示意,随即一个人往县衙方向走。
而沈知意问了赵婶那边的意见,才得知她是想去布庄试试看,于是她们先去了布庄,整个镇上只有两家称得上“布庄”,可询问完的结果都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