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京则最先发现了我俩被错抱的情况,当时他对我说,如果我不想嫁给陆跃明那个废人,可以让你顺理成章地顶替我。”
“对不起啊,我当时满心思都是逃避问题,没考虑太多,但是现在想想,也许当时他可能就知道陆跃明的情况了,但是却没有告诉我,反而故意引我离开。”
“也许只有我离开了,你为了妈妈,一定会回来。”
“我告诉你不是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只是觉得你有权力知道真相。”
真相。真相是什么?
睡梦中的人陡然惊醒,听见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眨了眨眼,赤脚离开房间。
她今夜故意回绿澜休息,也没告诉他,没想到阴差阳错,两人还是要见面。
打开冰箱,林砚从里面取出一瓶啤酒,站在岛台前,回忆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
几乎所有的事情,那人都或多或少参与其中。
不管是她的身份,还是她回林家,亦或桑榆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以及他早早替她找来罗主任看诊,又或者是,在知道那孩子并非陆跃明的种时,他淡定地像早已知道一切。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桑榆说:我觉得陆京则不是好人。
仰头喝光啤酒,林砚想起这句话忽然和陆跃明见她时的忠告一样,离他哥远点,他是个冷血怪物。
是啊,要是不冷血,怎么会毫无感情地操纵这一切。
要是不冷血,怎么会硬生生打乱她原本的生活,让她看着妈妈心悸昏倒在家中,却仍然无动于衷。
逼得她只能答应林秉山的要求。
“啪嗒”一声,客厅灯光尽亮。
林砚闭了闭眼,适应黑暗到光明的瞬间,扭头看向墙边手还悬停在开关处的人。
“怎么突然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喝酒?”
“怎么不穿鞋?”
陆京则怎么三连问,林砚怅然捏扁易拉罐扔进垃圾桶,“你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
男人皱眉看了她两眼没说话,从房间取来拖鞋为她穿上,就像当初仔细又温柔地擦拭她脚底的水珠。
林砚低头看着他坚硬发亮的头顶,没说话。
陆京则站直身体,像是并不赞同她现在的举动,“还是第一次见你喝酒。”
“不是啊,”林砚说,“之前也喝过一次,周铭送的红酒,你忘记啦?”
男人抬眼看她,灯光下眉眼深邃悠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砚低头,小声地哦。
空气沉默,白炽灯光线由亮到轻,聚焦又扩散,正好将她的影子投到了刚穿的棉拖鞋上。
她找话聊:“你是来喝水的吗?”
说着,不等他回答,林砚转身进了厨房为烧水壶添水,坐进底座按亮开关。
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她现在不想知道了。
身后潮湿的洗护香气靠近。
陆京则从身后环住她,用力将人抱坐在料理台上,垂眸看她,“和我说说,谁惹你不开心了?”
林砚吸了吸鼻子,撞进他黑亮瞳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