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等着瞧。
“等着什么?”背后传来一阵声音,那声音不怒自威,沈谦立刻收敛性子,不敢说一句多余的话。
“你还知道回来!”沈仲明指着沈谦厉声喝斥。
“父亲。”沈谦吓得一阵哆嗦,连忙跪在了地上。
“走,随我去见你母亲。”
“是。”
沈谦连忙站起身子,整理衣襟,三步并成两步追上沈仲明。
沈宁雪看两人已走远,握起沈瑶卿的手,柔声说道:“沈大夫抱歉,我阿兄就是这个急性子,但他本性不坏,希望沈大夫不要放在心上,我回去也会同阿兄说道一二,让他往后绝不要为难你。”
“没事,算算时辰,药效快要过了,你快回房休息。”沈瑶卿温和嘱咐。
事情一茬接着一茬来,沈宁雪今日未能好生休息,方才只顾着与阿兄争执,现在事情已了,倒真觉得四肢沉沉,浑身疲惫。
她的身体是无法支撑她参加春宴的。但她在泥泞沼泽里溺了太久,这颗在黑暗中奄奄一息的心生出了不该有的企盼,她太想见见外面的春光了。
所以她决定兵行险招,恳求沈瑶卿给她研制一味药,让她能够短暂地恢复如常。
沈瑶卿起先不允,因为此药药性过猛,药效一过,被药压制住的疼痛会加倍返还己身,届时,五脏六腑如受刀割,会让人痛不欲生。
沈宁雪见她不答应,便跪下来求,软硬兼施,皆无法动摇沈瑶卿决心,最后她拿出一个条件与沈瑶卿交换,沈瑶卿心下一动,终于松口。
可惜今日始终没与他说上话,不过,总算是远远见上一面了。
今日与杨昀舟相谈良久,不知是否能解了他的心结?
杨昀舟,沈宁雪垂眸沉思,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竟喜欢自己。
两年前的西郊林场,杨昀舟与她初见,那一晚,杨昀舟与父亲大吵一架,一气之下,孤身一人跑到西郊林场。
沈宁雪恰好在那迷了路。
月黑风高,风过处,丛林中发出呜咽怪响,夜枭盘旋,惨叫凄厉。沈宁雪孤身一人行走其中,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绷着,忽然,鬼影幢幢,她吓得栽倒在地,捂住双眼,哭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的你,求你快些离开。”
杨昀舟看到蜷缩在地上的沈宁雪,见她如此害怕,就想逗弄逗弄她,于是故意扮鬼说话,声音空灵诡异:“可我今日心情不好,就想吃人,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
沈宁雪吓得哆嗦,啜泣道:“鬼……鬼大哥,求你放过我……”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递了过来,手抖如筛,差点把手中之物抖落在地,眼睛依旧不敢睁开。
杨昀舟以为是什么吓唬人的玩意,漫不经心地接过,想看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没想到,竟是一颗糖。
只听到沈宁雪可怜巴巴地说道:“吃颗糖,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杨昀舟将糖放在手心,这是颗软糖,散发着清甜香气,清辉洒落,笼在他的身上,柔软而清甜。
“吃了糖,可就不许再吃我了!”沈宁雪鼓足勇气说道。
杨昀舟一笑,声音软和下来:“好,不吃你了。”
沈宁雪隐隐约约记得这件事,但她不知,那夜令人胆寒的“亡魂”竟是杨昀舟。
几年前的亲事是杨昀舟好不容易向父亲求来的,可惜自己无意于他,这份心意她只能辜负。
顿时,沈宁雪脑中一沉,双腿发软,差点昏倒过去,恰巧冬荷路过,就将她搀扶回雨霖居了。
沈瑶卿也兀自走回探冬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