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做过端茶送水的事情,不过她觉得做起来好像也不难,至少比张太傅布置的课业轻鬆,比跟著袁將军练功也轻鬆。
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在床上撑起上半身,露出笑来:
“哦咳咳……阿襄啊咳咳……”
豆子奶奶年纪不大,四十多岁。
可寧安发现,这村里的人,无病无灾活过四十岁的很少。
豆子奶奶也生病了,好像还不止一种病。
她总是咳嗽咳血,而且腰背也有问题,连下床走路都很困难。
前天,有个大夫来看过豆子奶奶了,开了药方。
喝药是一件很苦很受罪的事情,但是豆子和奶奶都很高兴。
因为不是所有人生病都能喝上药,治病也是一种奢侈的销。
豆子奶奶一口气喝完了药:
“阿襄,豆子同我说了,多亏了你……才能请到大夫来看病……否则咳咳……我们哪有钱请大夫……”
寧安听著有点不好意思:“是多亏豆子救了了我,把我从山脚下捡回来。”
救命之恩是很大的恩情,可是她们却只得了她里衣上的一颗小珠子就反过来把她当成了恩人。
寧安从豆子奶奶的房间出来,对著院子的水缸照了一下,看见自己左脸的疤痕在水中映得弯弯曲曲的。
她觉得还行,虽然不好看,但是走出去也不至於嚇到人。
於是寧安去湖边的盐池找豆子。
別人家都是一家几口人一起下盐池,可是豆子家却只有豆子一个人。
七彩的盐湖远看著很漂亮,但湖边盐处里劳作的人都不漂亮。
盐湖边有大大小小的盐池,盐池里都是弯著腰忙碌的身影。
每一个人都很瘦,皮肤很黑。
相比之下,还不算那么黑的的豆子姑娘倒是显得比別人白两分。
盐池的滷水泛著一层金属光泽,豆子赤著脚踩进冰冷的滷水,手里拿著杉木耙在滷水中搅动。
木耙柄上缠著麻布,这样就不容易磨破手掌。
“豆子,我帮你。”寧安在一个盐池边找到了豆子。
豆子惊讶地抬头,脸上的汗珠掉下来:
“阿襄你怎么来这了?你回去吧,这里脏,味道重,会熏著你。”
寧安不肯回去,找了个理由:“我不会做饭,我帮你一起,早点干完活,你就可以回去做饭了呀。”
豆子听了,果然也就不说什么了。
太阳越来越大,滷水蒸发后形成一层盐结晶。
寧安和豆子蹲在盐池里,用木铲將盐粒颳起,堆成盐堆,之后还要把这些盐装入竹筐或麻袋。
寧安小时候练枪法的时候也吃过些苦,身板也硬朗,绝不是娇娇弱弱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