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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达此时留在了府邸。他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小绒球似乎从刚才某一刻就闷闷不乐,似乎是主跟那个何教授说的某一句话惹他不爽了。
如今他留下来看家,刚好有机会再细细揣摩一下这个小绒球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时,廷达幽幽靠近时渊序,怂恿似地说道,“小东西,要不要来一场交易?”
“交易?我没兴趣。”
廷达笑笑,“别那么警惕嘛,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另一副试剂,这样你能提前变回人。”
“你这么做为了什么。”时渊序眯着珍珠眼,才发现这家伙也戴了个头套。
“哎哎,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东西,我是你主人的黑手套,所以不能露脸,我更没这个胆赶你走。”
“只要你能接受一点——他会再次一走了之,什么也不剩下。”
时渊序狠狠一顿。
“你是说,他会一走了之?”
他们一人一宠曾经维持了这样的关系数月,仿佛长此以往,双方便注定见面。
对方更是从未提过自己有一天要“一走了之”。
如今对方已经在帝国联盟医学界名声显赫,作为业界精英,安家立业,资源和人脉都在此地。对方要离开,能离开到哪里去?
他在怀疑,在犹豫。可却说服不了自己将这句话视为假话。
因为对方,在七年前,便这么做过。
不言不语,一走了之,徒留下他撕扯着内心,质问无门,满心生疮。
“你这么说是为了支开我。”小绒球黑漆漆的圆眼睛直直地看着廷达,“要么你跟我说清楚,他为什么要走?”
既然如此,他就该死心。
但凡一个借口说得通,他不介意再次斩断自己多余的念想。
“既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学教授,为什么要经常夜不归宿。既然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为什么却唯独不会被追缴你的那些人所牵连?”廷达嘴角讥诮地勾起,“那些暗不见光的阴影里,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么?”
“器官贩卖?”时渊序怔怔地开口,“还是,他去黑市上找医学案例?”
廷达冷笑了笑,毕竟是凡人,猜测的也是最保守的可能。
“你知道么?”
“将绝症病人从死亡边缘拉回,耗费23415单位个信仰。”
“将普通人从黑恶势力手下救下,耗费7591单位个信仰。”
……
“为一个人杀两千个人,”他忽然顿住,语气森然了几分,“耗费92145单位个信仰,等同于让一个本不存在的性命存活于世。“
“也等同于,让一个神明从至高处堕落。”
时渊序呼吸急促了几分,眼神定定的。
这么多次,湛衾墨从险境将他带离,每一次都脱身得很巧妙,还偏偏是事了拂身去的漫不经心。
说相信这男人只是个普通教授是假的,他直觉早已告诉他,对方并非常人。
“好,你跟我说清楚,他到底……为我耗尽了多少信仰?”
“开个玩笑而已,除了光明神,其他神都死透了,哪里需要信仰——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因为你摊上了不少事。”
像是踩中内心紧绷的一根弦,时渊序忽然失神地看回了他。
那个男人,速来在自己面前漫不经心,哪怕他知道自己可能牵连对方,拖累对方,可是偏偏对方又强调自己有利可图,不可能做亏本的生意。
他总是太理想当然,殊不知,对方有利可图,不代表对方没为此淌过刀枪火海。
“至于这事是让他遭受了何种损失,我们这帮做下属的也说不清。”廷达眼神又高深莫测了几分,“这种损失会一直存在,说不好以后会更严重还是更轻。”
时渊序隐隐感觉内心被吊起了心弦,扯得他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