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段尘封的声音传遍全球网络??那是拓也在火灾当晚奔跑的脚步声,急促、慌乱、充满恐惧,夹杂着火焰爆裂与呼救的背景音。紧接着,是川岛拄拐前行的沉重节奏,缓慢却坚定。最后,是铃木自己的脚步,平稳而温柔,像是在说:**我听见你了,现在换我来领路**。
这段音频仅持续四分三十八秒,却被数十万人反复收听。社交媒体上涌现出“#我听见你了”话题,无数人上传自己的脚步声,附言:“这是我今天第一次愿意被人听见。”
活动结束后,铃木独自回到“足迹号”,却发现车厢内多了一位访客。
是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蜷缩在角落,怀里紧紧抱着一台老旧录音机。见铃木进来,他抬起头,眼神怯懦却执拗。
“你是……铃木老师?”他声音很小。
“我是。”铃木坐下,“你怎么进来的?”
“春奈姐姐让我等的。”少年低头摆弄录音机按钮,“她说……如果你愿意听一个人走路,也愿意听一个人说话,就可以见你。”
铃木点头:“那你走吧,或者你说。”
少年咬了咬唇,按下播放键。
磁带转动,传出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尖叫声与玻璃破碎声。几秒后,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小诚!快跑!别管我!”接着是撞击声,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少年关掉录音,声音颤抖:“那天我妈挡在门口,让我先逃。我没回头……我一直跑,直到摔倒在雪地里。警察说……她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可我觉得……如果我不那么听话,如果我能回去拉她一把……”
泪水滑下面颊。
铃木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知道这种负罪感有多深??它不像刀割那样剧烈,却像锈蚀一般,日复一日啃噬灵魂。
“你叫小诚?”他问。
少年点头。
“你妈妈让你跑,不是为了让你一辈子背着愧疚活着。”铃木轻声说,“她是希望你能替她走下去,走得比她更远。”
小诚抽泣着:“可我不知道怎么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她的血上。”
铃木起身,脱下外套铺在地上,然后赤脚站上去:“那就从现在开始学。不是为了忘记她,而是为了让她的一部分,继续在这个世界上行走。”
小诚犹豫许久,终于脱鞋,踏上那片布料。
他的第一步极其轻微,仿佛怕惊扰亡者安眠。第二步稍重了些,带着试探。第三步时,铃木开始同步行走,脚步与他保持一致节奏。
一圈,两圈……渐渐地,小诚的步伐变得流畅。当他走到第十圈时,忽然停下,转身扑进铃木怀里,嚎啕大哭。
铃木抱住他,像抱住当年雪原上的拓也。
那一夜,他们在车上待到天明。清晨,铃木将一枚新做的陶人交给小诚,模样酷似他母亲照片里的样子,脚下刻着一行小字:“她推你向前,不是抛弃,是托举。”
“带着它。”铃木说,“当你觉得走不动的时候,就把它放在掌心,感受那份重量??那是爱的重量,不是罪的枷锁。”
小诚郑重收下,鞠躬离去。
几天后,铃木收到一封邮件,附件是一段新的录音。标题写着:《我和妈妈一起走的路》。
内容是小诚和他的心理咨询师在治疗室里共同行走的声音。起初是他一个人的脚步,后来逐渐加入第二个节奏??模拟他记忆中母亲的步伐。两种声音交错前行,最终融为一体。
留言写道: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走。谢谢您教会我,听见那些再也无法开口说话的人的脚步。”
铃木将这封邮件存入“回声归档”,编号:H-0。
随后的日子里,“足迹号”继续南下。途中经过一座废弃铁路桥,据说是上世纪工人罢工事件的发生地,多人在此跳轨抗议。当地居民传言夜晚能听见整齐的脚步声回荡桥面。
铃木决定停留一夜。
他们在桥中央铺设感应毯,连接扩音设备,播放历史上真实记录的罢工游行脚步声。午夜时分,风雨突至,闪电劈开乌云,照亮整座铁桥。就在那一刻,感应系统捕捉到一组无法解释的数据流??数百个同步步伐,来自不同年代、不同体型,却以惊人一致的节奏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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