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根火摺子,动作轻柔的引燃桌子上那盏老旧油灯。
这一切,法拉托做的很熟练,就像艾瑟拉姆大陆上无数普通人一样。
油灯散发著温暖的橙黄色火光,在法拉托手上摇摇晃晃,法拉托又拿起墙角的扫帚扫起了屋里不存在的灰尘。
这一套动作,他已经重复了无数年。
有时候法拉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一iv149级的半神法师,想做什么,只要一个念头就好。
法拉托忘了很多事。
走到水缸前,法拉托留起一瓢水灌入只剩骨骼的嘴中。
清水顺著骷髏的脊椎流下,最后又把地面打湿。
骷髏没有饥渴的天性,这也是一种习惯而已。
將那混沌色的残片取出,法拉托放在眼前看了又看。
艾瑟拉姆大陆的世界根源在其中化作一条小鱼打转,一个圈绕下来,就能让这份残片壮大一丝许久后,法拉托略显冰冷的声线迴荡。
“可惜了—”
將残片收回,法拉托转身向著屋內走廊步。
推开第一扇门,简陋的房间內燃著永不熄灭的火烛。
这里面没什么东西,一个床头柜,一个梳妆镜,还有一张床——
床上躺著一副莹白色的骨架,看起来不到一米五的样子。
只是和那些亡灵不同,这具髏,就只是髏而已。
死气沉沉的骨骼,穿戴著精致的公主裙,毫无血肉的头上,顶著乌黑亮丽的长髮,被细心的扎成了两个马尾辫。
不看那狞的髏面容的话,应该可以说是一位沉睡的小公主。
法拉托站在床边静静凝视著这具。
他在尽力回想著温柔和慈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会让生命的心跳呈现怎样的轻柔节奏。
可他想不起来。
亡灵没有心臟,亡灵也没有感情。
这件事,法拉托也习惯了。
半响后,给床上的骷髏掖好被子。
“咔·。。。。
清脆的骨骼碰撞声,从法拉托的骨骼嘴巴和这具髏的额头传出。
“做个好梦,亲爱的。”
声音依旧和那双幽蓝色瞳孔一般冰冷。
法拉托亦步亦趋的关上房门,折身进入了对门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摆设和对面房间几乎一致,只是床上躺著的髏个子高一些,穿著一身灰扑扑的麻布睡衣。
法拉托熟练的脱去灰色法袍掛在门后,换上一身像是情侣装样式的睡衣。
动作轻柔的掀开被子躺在那具髏身边。
幽蓝的火焰双眸直勾勾盯著那具骨骼空洞的眼窝。
“抱歉,我又回来晚了法琳—”
“今天我做了一些很可憎的事,说实在的,我其实不该和你说,我不想让你生气,但我答应过你,我永远不会对你撒谎。”
“我只能儘量保证会为一切赎罪,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