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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阵前者秦王完(第3页)

天地之间,只剩下这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敲打在每个人心脏上的“笃笃”声。

温韬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几乎要瞪裂的眼眶死死钉向南面风雪迷茫处。上官云阙握刀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指节惨白。公羊左更是仿佛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南望,咧嘴发笑。

巴戈空洞麻木的眼神深处,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光亮,毫无征兆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被这声音狠狠撞击。

南方的风雪幕布,被一股沛然莫御的无形力量骤然撕裂。

首先撞入所有人眼帘的,是一面玄色的大旗。

旗帜在凛冽的北风中狂舞招展,猎猎作响。上面一个铁画银钩、笔力千钧的“萧”字,如同燃烧的黑色雷霆,在灰白混沌的天地间,散发出令人无法逼视的凛然威势。

旗帜之下,一骑当先。

没有耀眼的金盔,没有华丽的仪仗。他只穿着一身略显风尘的玄青色窄袖戎袍,外罩一件同色的、毫不起眼的旧氅。大氅的下摆被疾驰带起的烈风扯得笔直如刃。

风雪扑打在他沉静如水的面容上,看不真切五官,唯有一双眸子,深邃如寒潭古井,又似蕴藏星海宇宙,目光所及之处,空气仿佛都为之冻结,时间为之凝滞。

其人腰间的岐王剑古朴无华,剑鞘上甚至带着长途奔袭留下的泥点。控缰的单手极稳,不见一丝晃动。坐下那匹神骏非凡的白色战马,口鼻喷吐着浓郁如实质的白气,蒸腾如云,浑身健硕的肌肉在汗湿油亮的皮毛下贲张虬结,每一块肌腱的跳动都彰显着它刚刚经历过一场超越极限的、非人的长途奔袭。

一匹白马,一身戎袍,一件旧氅,一顶幞头,看似并不过分突出,此时却让人夺目难移……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能顺着这个身影想起无数的事情。

如今天下动乱不安,几乎无处没有战乱发生,可是在这数十年间,偌大的五湖四海,以统兵伐不平五字压制天下的人只有这一个。

这是这位弱冠青年用四年时间,从河北到漠北,从中原到娆疆,从汴梁到成都,从李存勖到杨师厚,从朱温到王建,拿无数胜利堆砌出来的……做不得假。

甚至就在眼前,就在当下,晋军阵中锋锐无匹的些许鸦儿军,或许对此人的印象会更深刻一些。三年前高梁河畔的血,无疑是他们亲身所洒。

青年一骑当先,身后所随的,不过百骑而已。

人人身覆轻甲,甲片并非崭新,甚至带着多处劈砍留下的凹痕和刮擦的印记,凝结着长途跋涉留下的厚厚冰霜。脸上覆着只露双眼的狰狞铁面,铁面之后的眼神,透过狭小的眼孔射出,冰冷、漠然、毫无情感波动。

战马同样雄健高大,动作整齐划一,人马合一,如同一个精密的整体。没有呼喝,没有呐喊,只有铠甲鳞片摩擦发出的低沉铿锵,以及百骑如一、沉重敲击冻土的“笃笃”马蹄声。

然而,真正让整个战场陷入死寂的,并非仅仅是这百骑。

在这片百骑洪流的侧后方稍远处,一支规模庞大、军容整肃的步骑大军,如同沉默的山岳,缓缓压入战场。

当先是一面稍小的“赵”字王旗,旗下,赵王王镕被两名魁梧的甲士几乎是架在马上。他面如金纸,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空洞,身体抖得不成样子,华丽的袍服上沾满了泥雪,显得狼狈不堪。

王镕身边,最宠信的宦官石希蒙像一滩烂泥般瘫在一匹驮马上,由侍卫死死按着才没滑落,涕泪横流,下身一片狼藉的湿痕,散发出难闻的骚臭。同样引人注目的,是王镕马侧一名近侍。他双手捧着一个普通木盒,寻常无比,然这近侍却是面无人色,捧着盒子的双手更是抖如筛糠,仿佛捧着的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在这象征着赵国最高权力却狼狈不堪的“仪仗”之后,才是真正令人侧目的力量。赵国此次出动的是全部精锐。步卒方阵盔甲鲜明,长矛如林,盾牌如墙,虽无百骑那冲天的煞气,却也军容整肃,沉默中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骑兵分列两翼,甲胄齐全,战马雄健,显然也是赵国压箱底的家当。

这些兵马的出现,便已然无声地宣告着一件事实,赵国已在其真正的主宰者意志下,倾巢而出。

萧字大旗的出现,便如一个无形巨手,瞬间扼住了整个战场的咽喉。

整个战场之上,无论南北,无论东西,场中诸人俱皆悚然。

冲锋的晋国骑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石墙,猛地勒紧了缰绳。疾驰的战马被强行拽停,发出痛苦而惊恐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王郁定州军阵前的战马不安地原地踏蹄、喷鼻、后退,将原本严整的阵型搅得一阵骚动混乱。王郁脸上那副凛然瞬间崩碎,化为一片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苍白,更是下意识的控马倒退。

战场中央缩成一圈的残兵们,几乎绝望的神经骤然松弛,不知是谁带头,发出了一声劫后余生、带着哭腔的嘶哑呐喊:“秦王!秦王!是秦王!”

这喊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连同所有残存夜不收在内,巴戈等人眼中炽热的火焰。

至于晋军大阵后,李嗣源脸上的狂怒、憋屈和志在必得,却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钉在那面萧字大旗和旗下那个玄氅身影上。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早已刻入骨髓的、对眼前这个男人无法言喻的忌惮,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不能呼吸。

下一刻,李嗣源猛地侧头,看向身旁脸色已是一片恍惚的李存礼,眼中充满了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确认的祈求。

李存礼比他更早认出了大旗,更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道身影。他嘴唇无意识的略略颤抖,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急促气音,在李嗣源耳边低语:“大哥……是他。”

这最后的确认,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李嗣源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抵抗的念头彻底碾碎,勒着缰绳的手指无意识的发颤起来,进而竟有种发软的无力感袭满全身。

鸦儿军阵中,几名曾亲身经历过那场高梁河溃败的幸存军官,在看到那人的轮廓和那面这天下独一无二的萧字旗瞬间,脸色竟是骤然惨变,血色尽褪。

其中一人更是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猛地滚鞍落马,朝着南方大旗的方向,以头抢地,额头死死抵住宛如烂泥的雪地,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这无声的崩溃,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鸦儿军阵中蔓延开一片压抑到极致的恐慌浪潮。

李存孝也止住了脚步。他那野兽般敏锐的直觉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致命的威胁。李嗣源专门为他配备的禹王槊第一次沉重地低垂下来,铜铃般的凶眼中充满了浓烈的忌惮和一丝从未有过的茫然,喉咙里发出低沉而不安的咆哮,却不敢再向前踏出哪怕一步。

山坡上,就要追下来的殇组织几人与通文馆的好手,如同暴露在正午阳光下的魑魅魍魉,瞬间收敛所有气息,更深地隐匿入山坡的阴影或乱石之后,不敢再有丝毫异动。

死寂。

只有风雪的呼啸和战马不安的喷鼻声,在这片被彻底震慑的战场上空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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