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代表皇帝,率领众官焚香叩拜,每一步都彰显着国家对取士大典的极度重视。
随后,密封在厚重木箱中的试卷被郑重请出,验明正身,当众拆封,由书吏们,分送至号舍。
整个贡院陷入一片寂静,只闻纸笔沙沙作响。
然而,开考不到一个时辰,异变突生!
先是丙字区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如同连锁反应,丁字区、戊字区相继骚动起来。
只见越来越多的考生惊恐地发现,自己试卷上的墨迹正在快速褪色、变淡,不过片刻功夫,刚刚写就的字迹竟然消失无踪,只留下空空如也的白纸!
“我的答卷!字迹不见了!”
“妖术!这是妖术啊!”
“三年苦读,全完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受影响的主要是集中在丙、丁、戊三个区域的寒门学子。
有人瘫软在冰冷的号舍地板上,双目无神。
有人双手死死抓着那变得空白的试卷,发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与痛哭。
更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激得双目赤红,疯狂地用头或拳头撞击着号舍的隔板,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场面迅速失控!巡场官员们起初还试图高声呵斥、安抚,但收效甚微。
太子赵庚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立刻带人快步赶往骚动最剧烈的区域。
礼部尚书欧阳伦早已在场,他面色沉痛地禀报:“太子殿下!此事诡异非常,骇人听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邪术扰乱科场重地!”
“依老臣之见,此乃动摇国本之大案!为今之计,当立即终止考试,将所有涉事区域学子暂行看管,彻查所有可疑人员,揪出施术妖人,以正视听!”
这话一出,更添恐慌。若考试终止,对所有寒门学子将是致命打击。
赵庚旭紧随太子之后,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他敏锐地注意到,受影响的几乎清一色是使用考场统一提供墨汁的寒门学子,而那些自备墨锭的世家子弟却安然无恙。
这绝非巧合!世上哪有如此精准针对寒门的“妖术”?
“太子哥哥,此事绝非邪术,必有蹊跷!”赵庚旭压低声音,语气斩钉截铁。
“待我查看。”
他排开众人,快步走到一个正伏案痛哭的年轻考生面前,拿起那张空白试卷,对着阳光仔细察看。隐约可见纸面上有极淡的痕迹,说明字迹并非真正消失,而是墨色褪去了。
“李侍郎!”
赵庚旭立刻转向神色凝重的李不言,“立即带人,查封所有剩余的考场墨汁,特别是配发给丙、丁、戊三区的。同时,立刻控制负责墨汁调配、分发的所有吏员,一个都不能漏掉!”
李不言会意,立即带人前去。
为了稳定人心,赵庚旭又立刻取来一碗清水,用一支干净的毛笔蘸取后,在另一张被“褪色”的试卷空白处,小心翼翼地涂抹。
奇迹发生了——随着清水的浸润,原本消失无踪的字迹,竟慢慢地显现出淡淡的的轮廓!
“大家请看!”赵庚旭高举试卷,声音响彻全场。
“字迹并未真正消失!墨迹仍在纸上!这绝非什么妖术,而是有人在墨汁中做了手脚,此乃人为阴谋,意在破坏科举!”
这有力的证据和清晰的分析,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安抚了大部分恐慌的考生。
原来不是天罚,不是妖术,是有人在捣鬼!
很快,李不言带人押着一个面色惨白的礼部司务回来。
“殿下,查到了!丙、丁、戊三区配发的墨汁,均被掺入了一种特制的药水。”
“经初步讯问,正是这张司务,利用职务之便,在昨夜调配墨汁时动的手脚。这是剩余的证物。”
欧阳伦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大胆张焕!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扰乱科场,该当何罪?!说!是受何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
那张司务浑身发抖,目光闪烁地瞥了欧阳伦一眼,咬牙道:“没、没人指使是下官一时糊涂,看不惯那些寒门子弟,想……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全是下官一人所为……”
这话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