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是她听过最重的话。
林远把所有录音整理成一张手工唱片,封套是他用毛笔画的群山轮廓,题名《第七次回响》。
他在背面写道:
>**这不是档案,是活着的证词。
**
就在“声音屋”
即将完工的那个傍晚,一辆军绿色吉普车缓缓驶入山村。
车身上没有标识,车窗贴着深色膜,停下时几乎无声。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不是穿着制服的官员,而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
他穿着洗得发灰的旧式军装,肩章早已摘去,但站姿仍如标枪般挺直。
他的左耳戴着一个奇特的装置??不是助听器,而是一枚嵌入皮下的金属薄片,泛着幽蓝微光。
林远一眼认出了他。
“陈伯?”
他快步迎上去。
老人点点头,声音低沉却清晰:“我是来还东西的。”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铁盒,锈迹斑斑,锁扣已断。
打开后,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页,最上面写着一行字:**《根脉计划?情感冗余模块设计草案》**,署名:林振国、陈永年。
“你父亲写的。”
老人盯着林远的眼睛,“当年我没敢收。
现在,我想我该还给你了。”
林远的手有些抖。
他知道这份文件意味着什么??它曾是“根脉计划”
中最敏感的部分:试图为授时系统注入“延迟容错机制”
,允许人类情绪波动影响时间感知节点。
换句话说,它承认悲伤会拉长一秒,喜悦会让时间变快,而爱,足以让整个系统暂停。
当年正是这份草案,导致林振国被定性为“思想偏差者”
。
“为什么现在才还?”
林远问。
“因为我花了三十年,才明白它是对的。”
老人苦笑,“我们以为精确能拯救秩序,结果却把人心关进了牢笼。
这些年,我一直在地下频道里追踪你们的‘第七时间’信号……你知道吗?每次听到那段七倍延展的军歌,我的耳朵就会发热,那个植入体就会震动。
它不是机器,是在苏醒。”
林远忽然想起什么:“您耳朵里的东西……是‘时间锚定器’?”
“曾经是。”
老人摸了摸左耳,“国家给第一批授时员装配的,用来抵抗外界频率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