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钟……已经长出来了。”
小芸低声说,“它们不是机器,是人们愿意停下来的心。”
老人沉默片刻,转身打开一台老旧显示器。
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画面:一间会议室里,几位官员正激烈争论。
一名年轻女研究员站起来发言:“各位,请看这段数据??在过去一年中,实施‘第七时间’的地区,抑郁症发病率下降31%,医患冲突减少45%,交通事故中‘因抢行导致’的比例降低67%。
这不是混乱,是另一种秩序。”
镜头切换,出现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当年录制童谣的小学音乐老师,如今已成为心理干预项目负责人。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应。”
老人轻声道,“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语言加入这场授时。”
当晚,四人围坐在火炉旁。
老人讲述了那段失联岁月:当1998年地核共振失控时,他选择将自身神经节律与主频绑定,以肉身作为缓冲器,防止能量逆冲摧毁全国锚点。
结果意识被困在时间褶皱中,既非生,也非死,只能通过极低频波段感知外界变化。
“我听见你们每一次敲钟。”
他说,“听见小芸第一次破解共鸣密码时的欢呼,听见小禾在雨夜里自言自语‘我想让世界慢一点’,也听见林远在日记里写‘也许爸爸还在听’。”
他顿了顿,“最难熬的是2020年武汉方舱那一夜。
那么多人在哭,那么多心跳快要熄灭……我多想告诉他们‘等等,有人在听’,但我发不出声音。”
泪水无声滑落。
小禾轻轻举起陶铃,敲了一下。
叮??
七秒后,第二下。
叮??
再七秒后,第三下。
老人突然笑了,眼角皱纹舒展如春冰初融。
“你还记得啊……这是我们家的暗号。”
从那天起,气象站成了第八站的实际中枢。
他们并未公开宣布,也没有发布新闻,只是悄悄将新的授时信号源接入全国网络。
不同于以往的机械播报,这一次,每天清晨五点,广播里会响起一段真人语音:
>“这里是第七时间播报。
今天是第9007天。
昨夜,浙江一位母亲为发烧的孩子唱了半小时摇篮曲才入睡;四川一名快递员帮独居老人修好了漏水水管,耽误了三个小时送件;甘肃一所中学取消了早读铃,让学生多睡七分钟……这些事没人记录,但我们听见了。
新的一天,请继续做那个愿意多等一会儿的人。”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
越来越多的城市开始模仿山村模式,建立社区钟楼。
北京胡同里,一群退休老人自发组织“七秒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