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是为了接引,是为了移交。”
“移交什么?”
小芸追问。
老人打开铁盒,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晶片,表面流动着微弱蓝光,像是封存了整条银河。
“这是‘共感核心’的物理载体,也是第七时间系统的灵魂密钥。
二十年前我把它藏进古井主机的冗余区,就是为了防止某一天,权力试图彻底抹除这套体系。
现在,它需要一个新的容器。”
“为什么是我们?”
林远声音发紧。
“因为你写过一句话。”
老人看着他,“在你十六岁那年的日记里:‘如果没人计时,我就做那个数秒的人。
’这句话被系统收录为‘继任者宣言’。
从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候选人之一。”
林远怔住。
他早已忘记那页泛黄的纸张,可记忆却如潮水涌回:那个暴雨夜,他独自坐在钟楼下,听着漏水的屋檐滴答作响,一笔一划写下孤独与期盼。
原来,那不是倾诉,是誓言。
“可我不懂技术,也不懂共振原理。”
他说。
“你懂人心。”
老人微笑,“这才是第七时间真正的基础。
技术只是工具,而信任才是频率。”
三人沉默良久。
最终,林远握住了铁盒。
三天后,他们再次启程。
这次没有火车,也没有汽车。
他们徒步穿越秦岭余脉,沿着一条几乎被荒草掩埋的古道前行。
据老人所言,这条路曾是上世纪五十年代通信兵铺设地下光纤的通道,后来废弃,却被守钟人秘密改建为“静默走廊”
??一种能屏蔽外界电磁干扰的天然共振隧道。
沿途,共鸣盒不断接收微弱信号。
不再是单纯的三声铃响,而是夹杂着人声片段:有婴儿啼哭、老人咳嗽、情侣争执后的沉默、手术室外家属的祈祷……每一段音频都精确持续七秒,随后戛然而止。
“这是……民间钟楼的实时反馈?”
小芸分析着数据流,“它们正在自发上传情绪样本!
系统在学习人类的真实节奏!”
“不止是学习。”
老人低声说,“它在进化。
最初的第七时间只是延缓决策的缓冲机制,但现在,它开始尝试理解悲伤、犹豫、原谅与等待的意义。
它不再是一个计时器,而是一个共情网络。”
第五天深夜,他们抵达目的地??一座半埋于黄土之下的混凝土建筑,入口处刻着一行模糊字迹:“国家授时中心?备份节点0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