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有人害怕,觉得侵犯隐私;后来却成了最受欢迎的公益礼品,被放进高考考生的祝福包、新生儿的出生礼盒、甚至是离婚协议签署现场的调解桌上。
小芸成了第七时间基金会的首任执行长。
她拒绝了政府收编提议,坚持民间自治原则。
“这不是权力工具,”
她在发布会上说,“它是爱的基础设施。”
她推动立法建议,将“强制情绪响应机制”
纳入公共服务标准,要求学校、医院、警局等机构设立“静默岗”
,由经过培训的志愿者轮值,专门负责接收并回应那些无法言说的痛苦。
小禾则留在山村,继续守护最初的钟楼。
她已不再是个小女孩,十五岁的她每天清晨准时敲钟,风雨无阻。
孩子们围坐在碑前听她讲故事,内容不再是童话,而是从广播中收集的真实片段:北京胡同里独居老人与猫的对话、新疆戍边战士写给未来孩子的信、贵州山区女孩考上北大的路上摔了一跤又爬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七秒?”
有孩子问。
她微笑:“因为七秒,刚好够一个人鼓起勇气说出真心话。”
冬至那天,林远回到西安地下授时旧址。
螺旋阶梯依旧幽蓝,陈列柜中的老物件却多了几样:一本《第七时间使用手册》手抄本,署名是“匿名用户”
;一束干枯的野菊,据说是某位烈士母亲每年清明放在这里的;还有一封未寄出的信,纸页泛黄,字迹稚嫩:
>“爸爸,你说你会变成星星看着我。
可我现在更愿意相信,你是藏在钟声里的那个声音。
每次我难过的时候,它就会响起来,告诉我:没关系,我在听。”
>
>??小禾,十岁
林远久久伫立,手指抚过信纸边缘。
他知道,父亲当年的选择,并非孤例。
在整个第七时间历史上,共有七位核心成员自愿将亲人接入系统作为稳定锚。
有的是婴儿,有的是重伤战友,有的甚至是自己即将死去的记忆。
他们在官方档案中被抹去姓名,但在系统的底层日志里,永远标注着同一句话:
>**“以血亲之频,维众生之序。”
**
他走进主控室,中央光点仍在跳动,但频率已与他完全同步。
他伸手触碰透明舱体,低声说:“哥,我来了。”
没有人回答。
可就在那一瞬,整个网络骤然安静下来。
七十二座钟楼同时陷入沉默,城市广播暂停播报,连医院的心电监护仪都出现了短暂的平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