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费力地弯下腰,似乎想要挤压出肺部的每一分空气。
腺体刺痛不已,像有一万只蚂蚁顺着喉间爬下脊椎,密密麻麻的啃啮感难以忽视。
她简直快要晕厥,已经难以分出多余的力气思考,脑子里只充斥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完蛋,今晚又洗不上热水澡了。
“……”
楼梯处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那是凌乱的多人的脚步声,很急切。
舒琼费劲地看去,疑惑于为什么自己只提前给医生发了通讯,最终却来了那么多人。
率先冲来的身影带着一阵猛烈的风,舒琼看清来人,终于安心地跌进对方怀里。
“你……”她的声音沙哑得吓人。
“别说话。”颜向玉扶住她的腰,还在大喘气,“医生!”
急匆匆拎着医疗箱随后赶到的军大校医满头大汗,汗都来不及擦就对舒琼展开紧急施救。
金焰紧张万分地看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舒琼,庆幸于对方来基地前、在星舰上提前给随行校医打过预防针。
医生动作麻利却并不慌乱,最后给舒琼注射完针剂,才松了口气:“她后颈贴着的抑制贴帮了大忙,隔绝了一部分对腺体的信息素刺激。好了,现在把人带回医疗点输点滴,很快就能恢复。”
“哐当!”
咫尺之遥的休息室房门被人从内打开,辛秀云脸色不正常地扶着腰从内走出。
“还好……”她一脸后怕地开口,神情很是可怜,“还好你们来得及时,她、舒同学刚刚易感期爆发,想要强行标记我!”
然而这句话却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颜向玉甚至都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自顾自抱起舒琼,稳步朝楼梯走去。
校医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颜向玉抱人的姿势,经过辛秀云身边时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什么都没说,拎着急救箱走了。
只有金焰抱着双臂审视着她:“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那个废物弟弟一样蠢,也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那个alpha父亲一样控制不住精虫。”
辛秀云死死咬着下唇,盯着金焰:“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所以我说啊,不要把别人想得太蠢,别一副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样子,你的心眼太明显太好懂了。”
金焰嗤笑,“是不是很想攀上舒家这棵大树?是不是很想复刻父母辈的套路?可惜呀,似乎你的心思落空了呢。”
辛秀云脸色红白不定,她的背部和后腰还在隐隐作痛,可见先前舒琼是真的愤怒了,那一拳打得毫不含糊。
她目视金焰:“只要大家都以为舒琼对我做出了标记的行为,事实如何根本不重要。”
金焰露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扔下最后一句话:“是吗?那你挺天真的。”
金焰离开了,她拍拍手,掸了掸衣服,似乎要掸开沾染上的脏东西。
舒琼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疗点的陌生床铺上,鼻尖能嗅到明显的药味。
她试图发声,但嗓子干得像是生吞了一斤棉花,还残留着一些明显的异物感。
听见动静率先将视线投过来的是金焰,她高兴地叫了校医,然后问舒琼:“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舒琼感受了一下,腺体的刺痛感消减得差不多了,只是手脚乏力,头脑依旧昏沉。
她对金焰笑了笑,视线投向水杯。
一只手比金焰还快地夺过杯子递给舒琼,是常西纯,她忧心忡忡地看着舒琼小口喝水:“完全没想到那个辛秀云胆子那么大!她怎么敢的!”
舒琼抿了点水,喉间舒服了一点,终于开口道:“高风险高收益。如果不是我足够谨慎,而且体质特殊,或许就中招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一开始就对对方存有戒心。
如果不是想要将隐患提前引爆,她不会任由对方带着自己前往器材楼休息室。
对方可能会做出的行为不外乎那么几样,舒琼考虑过最坏的情况,刚出训练馆就给校医发了讯息提醒,要是她半小时后没再发消息,就劳烦对方来一趟器材楼,她有一定概率发病。
概率很小,但不为零。
校医的应对也很及时。舒琼唯一没想到的是颜向玉超乎寻常的敏锐,她们一行人途中和医生遇上,互相一交流便知晓了始末。
舒琼发现自己的队友们大半都在她床边看护,眼珠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