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声音有些发抖,“我在监狱待了八年。
不是因为我杀了人……而是因为我在爆炸现场笑了。
监控拍到的。
没人相信我当时已经精神崩溃,笑是唯一的反应方式。
‘零’判定我为‘情感扭曲高危个体’,终身监禁。
直到你们关闭系统。”
我接过纸条,没有多问。
编号对应的是最后一个名额??全球三百一十七个联络站共同推选的一位代表。
“你确定要进去?”
我看着他,“你会听到很多不该听的东西。
可能会梦见陌生人死去,可能会突然哭出来,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我已经八年没做过梦了。”
他低声说,“我想知道我还活着的感觉。”
我没有阻拦。
钥匙交给了老妇人,她带着少年走向井口。
当混凝土盖板再次打开时,空气中弥漫起那股熟悉的苔藓与旧书气息。
少年脱下外套,换上我们准备的素白麻衣??这是仪式的一部分:进入者必须舍弃身份象征,以最原始的状态面对共振。
他缓缓descend。
井口关闭后,整片高原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谧。
连风都停了。
两个小时后,广播发射器自动启动,播放一段低频音频??那是“回响井”
正在运行的信号,如同大地的心跳,扩散至方圆百里。
牧民们停下手中的活计,有人跪地合掌,有人默默点燃松枝。
我回到小屋,翻开档案柜最底层的一个铁盒,里面藏着一份未曾公开的日志副本。
标题是:
>**《林晚临终七十二小时实录》**
记录显示,在官方宣布脑死亡前,她的生命体征曾出现三次短暂回升,每次持续约十八分钟。
第一次,她用眼球运动拼出一句话:
>“别让系统学会评判。”
第二次,她尝试用手势指向“回响井”
模型,嘴唇微动,护士记录下模糊发音:
>“……容……器……不……能……成……神……”
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波脑波爆发前,她突然睁开眼,直视监控摄像头,清晰地说了一句:
>“告诉林远,我不是牺牲品,我是选择者。”
我盯着这行字,久久不能动弹。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成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