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这个名字如一道闪电劈开记忆的迷雾。
他是记得她的。
1976年冬,他们在兰州短暂会面,她穿着灰布棉袄,说话时总爱不自觉地摸左耳后的疤痕。
她说那是童年烧伤留下的印记,也是一枚“不会消失的记号”
。
他们曾约定,在春节后于塔城汇合,共同完成西北片区的声音采集。
可他再没见过她。
那份名单上,她的名字后面画着一个红叉,备注写着:“失踪,疑遭审查”
。
而现在,她留下了线索,等着他去接续。
“我们必须去大凉山。”
他说,声音低沉却坚定,“不止是为了母带,更是为了她。”
林婉点头:“我已经联系了当地守夜联络站。
那位九十四岁的毕摩至今未醒,但他的孙女愿意带我们进山。
她说,祖父临昏迷前只说了一句话:‘等穿蓝衣服的人来。
’”
三天后,一架小型运输机降落在四川昭觉县临时跑道上。
高原寒风凛冽,天空阴沉如铅。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身穿彝族传统服饰的年轻女子,名叫阿依莎。
她目光沉静,递上一支漆黑的木杖,顶端镶嵌着一块青灰色石片。
“这是我爷爷的法器。”
她说,“他说,只有真正的‘静默之子’才能让它发光。”
守护者接过木杖,指尖刚触到石片,那石头竟微微发烫,随即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名字归还者,方能开启门。”
**
众人无言。
深夜,他们抵达深山中的古祭坛。
这里曾是毕摩世代守护的圣地,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唯有中央一座石龛完好无损。
阿依莎点燃松脂火把,火光映照出石壁上的浮雕:七只陶罐环绕一圈,每只罐口飘出一缕音波,汇聚成一颗星辰。
而在图案下方,刻着七个名字??其中最后一个,赫然是“陈默”
。
“这不是纪念。”
守护者喃喃道,“这是召唤。”
他取出铁哨,吹响夜歌调。
起初只是单薄的旋律,但随着音符流转,石龛内部竟传来共鸣。
一声轻响,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