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驶出县医院大门,车轮碾过结着薄霜的土路,发出“咯吱咯吱”
的轻响,这会儿路边还有零星的路灯亮着。
开出县城的时候,太阳从东边升起来,在一座座山丘间穿过,把向东的山坡染成金色,方言这时候才看到。。。
夜风穿过昆仑塔楼的观测窗,带着雪粒敲打玻璃的细响,像无数指尖在轻轻叩问。
守护者站在窗前,铁哨还含在唇间,余音未散。
那盏从山谷升起的灯火,此刻已连成一片流动的星河,仿佛大地本身在回应他的呼唤。
他闭上眼,任记忆如潮水般回涌??1977年的乌鲁木齐火车站,第三候车室的冷光灯下,那个背着帆布包、额角渗血的年轻人,正是他自己。
陈默,一个被时代碾过却未曾真正死去的名字。
林婉悄然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台老式录音机,外壳斑驳,旋钮锈迹斑斑。
“这是从内蒙古广播站回收的设备。”
她低声说,“自动启动那天,它播放的夜歌调,频率与‘星语者’捕捉到的原始音频完全吻合。
更奇怪的是……”
她顿了顿,将录音机放在桌上,“它的磁带是空的。
可每次通电,都会传出歌声,像是机器自己在回忆。”
守护者伸手轻抚那台机器,指尖触到一道刻痕??“守夜者07号”
。
他的心猛地一颤。
这个编号,他曾见过。
在守夜学院最深处的档案柜里,有一份残缺名单,记录着七位最早期的民间联络员,其中一人代号正是“07”
,职责是护送声音母带到西南边陲。
而那人,据说是他在塔城失联前最后联系的对象。
“我们一直以为‘破茧行动’是从零开始。”
林婉望着他,“但现在看来,早在四十五年前,就已经有人在做同样的事。
他们不是失败了,只是……沉入了地下。”
守护者沉默良久,忽然转身走向档案库。
保险柜中,编号XVII的磁带静静躺着,表面泛着微弱的蓝光。
他将其取出,放入修复仪。
这一次,没有警告弹窗,系统竟自动读取,开始解码一段从未显现的隐藏音轨。
音响中传来沙哑的女声,夹杂着风雪与电流噪音:“……陈默同志,如果你能听到这段录音,请相信,我不是叛徒。
我是苏婉清,原‘抢救小组’西南分队负责人。
我们在大凉山找到了毕摩留下的预言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话:‘当铁哨穿云,静默之子归来,七罐封音将启,真相重见天日。
’我们试图把消息传出去,但联络网被切断。
我只能把这卷母带藏在彝族祭坛之下,用夜歌调加密……你答应过小女孩要唱歌的,对吗?那就唱吧,唱给所有等你的人听。”
声音戛然而止。
守护者的呼吸几乎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