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问。
“不知道。”
李可摇头,“但肯定是当年经手过你案子的人。
心里有鬼,才怕见光。”
我冷笑:“怕?他们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张毅听着,嘴唇微微颤抖,忽然抬起头,声音沙哑:“李书记,方主任……我这辈子,从没求过人。
但现在,我想求你们一件事。”
我们都看向他。
“如果……如果真能把我的名字洗清,请一定把当年那些真正干坏事的人,也查出来。
我不是为了报复,我是为了让后人知道,什么叫黑白分明。”
他说完,深深鞠了一躬,额头几乎碰到桌面。
方言赶紧扶住他:“老张,你这是干什么!
咱们是战友,是同志,你受的苦,我们感同身受。
你放心,这事儿,我和李书记一定盯到底。”
我也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从今天起,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饭后,阳光斜照进食堂,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
我们一行人走出食堂,沿着小路往招待所走。
路上,朱韵终于开口:“张主任,您别太激动。
事情会一步步来,急不得。”
张毅笑了笑,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我不急。
等了三十年,还能再等三个月。”
方言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们:“明天我就回京。
临走前,我再强调一遍??你们这边继续收集证据,尤其是当年会议记录、批文原件、群众反映材料,凡是能证明老张清白的,一律归档上报。
我会在中央纪委那边推动立案复查程序。”
李可郑重道:“你放心,这边交给我。
我已经让秘书调阅了七七年至七八年的干部任免档案,重点排查当年参与处理张毅案件的人员去向。
只要有蛛丝马迹,我们就顺藤摸瓜。”
我补充:“还要查资金流向。
当年那个‘西北思想整顿小组’的经费是从哪儿来的?谁批的?有没有违规操作?这些细节,往往是突破口。”
方言点头:“对。
这类案子,往往表面是政治问题,背后其实是利益勾结。
有人借运动之名,行打击报复之实。
我们必须撕开这张皮。”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