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走近他,纤手环住他腰际,轻声道:“我想瞧瞧你身上的伤。夜里总梦见你在刀光剑影中厮杀,满身伤痕,每每惊醒,总忍不住想,若当初祖父与我们沈家选择助你夺嫡,你是不是就能少受些苦楚?”
她心里果然放不下这件事。她心思太重,总是自责。
将此事看得如此重,恰也证明她将他看得很重。
这般压抑的心事,如今她既愿说出口,他不仅不觉烦扰,反倒宽慰几分。只要她愿意与他诉说,二人之间的隔阂便能化解。
他缓缓宽衣,温声劝解:“此事我早前便与你谈过。一个结局从来不是单凭某个抉择所能注定,其中牵扯太多因果。即便当初你祖父与沈家倾力相助,我也未必能如愿。”
“届时要面对的恐怕不止太子,还有我的父亲。为人子者,岂能对生父兵戈相向?纵使我们父子情薄,我也断做不出这等事。”
他身上衣衫滑落,露出精壮的胸膛,继续道:“人生际遇便是如此,有些结局早已注定。无论选择哪条路,最终都可能走向相同的结果。但这世间从来不止一种活法。”
“我们既已选定彼此相守的结局,往后便携手慢慢摸索前路,岂不从容?你实在不必将重担压在自己心上,我从未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他面对她时,总是这般耐心。
她听着,眼眶不觉又红了。将发烫的脸颊贴上他温热的胸口,轻轻蹭了蹭,软软唤了一声:“陆呈辞。”
她绵软的身躯紧密相贴,如同依恋的藤蔓,每一次不经意的轻蹭,都像是在他心湖投下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他感到喉间一紧,喉结无声地滑动,像是在克制一道呼之欲出的叹息。那股被她点燃的暖流,已在血脉中悄然奔涌,将他拖入一场甜蜜而煎熬的沉溺。
出去的这几日,他担心她,思念她,也总惦记着洞房花烛夜未能彻底完成的夫妻之事。
沈识因只顾抱着他,全然未察觉他身体的变化。他见她毫无松手的意思,只得揽着那纤腰往自己身上按了按,让她真切感受到那灼热的起伏。
“走之前,来一次?”
上次未尽兴,原本一忍再忍,准备等到夜间,此刻却是忍不得了。
她尚未明白过来,便被他托着抱了起来。
“快,搂紧一点。”——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上一章被锁,等我慢慢修,估计得修到崩溃。
小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香香香香香香[饭饭][饭饭][饭饭][饭饭]
第48章
那夜同房之事,沈识因其实一直记着。
毕竟是两年来的头一回,又是新婚之夜,本该极尽缠绵、温柔缱绻,却偏偏中途打断,落得那般尴尬收场。
自那之后,她总忍不住时时回想——想起肌肤相亲时奇妙的触感,想起亲吻相拥时那忘乎所以、血脉偾张的刹那。每一样都教她心口怦然,又暗自向往。
她这才恍然,原来喜欢一个人、想与他相守,除了心上的依恋,还有身体深处按捺不住的悸动与渴求。以致后来他离开的那几个夜晚,她想他想得辗转难眠,也气他气得心口发闷。
她多盼他能时时相伴,却又明白他肩上担着要紧事,如今局势未稳,终究不能任性。
今日见他归来,她满心欢喜里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愁。怕只怕他每次回来,都只是予她片刻温存,而后又悄无声息地去涉险。
如今他们已是夫妻,同床共枕,同心同命,本该日日相伴、夜夜相守。她格外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时光,只愿能与他真正长相厮守,再不必担惊受怕。
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总诱得她不由自主地想贴近些,再贴近些,恨不得整个人都融进他怀里。
那些未竟的缠绵念头在心底翻涌,可当他捧起她的脸时,她却只能赧然低语:“别急……我……月信来了,再等两日。”
其实洞房翌日,月信就来了。头一日小腹疼得厉害,她在榻上蜷了整日,连起身都艰难。偏生那时陆呈辞不在跟前,她只得独自捱过那阵绞痛。待到第二三日,方才渐渐好转。今日细算来,该是最后一日了。
陆呈辞初听“月信”二字微愣了一下。少年时未曾听闻这些闺阁之事,成年后奔走四方,连温饱尚难维系,更无从知晓女子这些私密。
他对这个词实在陌生,并未太明白她的意思。只将人拢在怀里,顺势抵在一旁的衣柜上,托着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一面去解她衣带,一面含糊道:“无妨……”
他说无妨,沈识因害羞地推他肩膀:“别扒拉了……这个就是、就是女儿家每月都要经历的事。”
见他仍怔忡,又轻声补了句:“每月都来的,来的时候不可以同房。”
陆呈辞听闻这话,这才隐约想起似乎听说过这等事,却又不太分明。
沈识因瞧他这般懵懂模样,不由轻笑:“那你从寺庙回来后,这两年……都未曾近过别的女子吗?”
他连忙摇头:“未曾。”略顿了顿,又正色道,“除却宫宴上偶尔应酬两句,再未有过。”
仿佛这世间除却怀中的沈识因,其他女子在他眼中便算不得女子,皆被他自行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