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理论构想。”
朱韵盯着屏幕,呼吸急促,“这是可以直接投入制造的工程蓝图!”
我打开李允明当年的评估报告影印件,上面赫然写着:“若按此模型建造,首台机组可在五年内建成,发电成本仅为燃煤电站的120,且零碳排放。”
“四十多年过去了……”
我低声说,“他们不是做不到,是不让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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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月,我收到一封匿名信,没有寄件人地址,邮戳模糊。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一间昏暗房间,墙上挂着一面褪色党旗,桌上摆着七个小瓶,每个瓶中盛着微量白色粉末,标签依次写着A1至F6,第七瓶空着,旁边放着一张纸条:
>**“六粒种子已种下。
最后一粒,由你亲手埋。”
**
背面写着一行字:“Z仍在运行。”
我把照片给朱韵看。
她久久不语,最后说:“他们还在等结果。”
“那就给他们结果。”
我说。
我们决定不再等待官方回应,而是启动“青萍计划”
的最终阶段:将YUAN-7模型交付给真正愿意实践的人。
第一步,我们将完整数据分割加密,生成七个独立密钥,分别寄往七所高校的青年科研团队??清华核研院、中科大热物理组、浙大能源创新实验室、哈工大空间动力研究中心、西安交大反应堆工程系、华中科大等离子体研究所、以及兰州大学低温物理课题组。
每封信都附有一封手写信,讲述林知远与李允明的故事,并写道:“你们不必现在就相信它,只需试着推一遍公式。
如果发现它成立,请记住,这不是奇迹,是百万人本应享有的未来。”
第二步,我们联系了几位曾在三线建设中服役的老工程师。
他们平均年龄已超八十,许多人听力衰退、行动不便,但听说我们要重启YUAN-7讨论时,竟一个个拄拐赶来。
在北京郊区租下的旧厂房里,我们召开了一场非正式研讨会。
投影仪播放着原始设计图,老人们一边看一边流泪。
“这磁场布局……我认得。”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颤声说,“1977年我在总装车间干过三个月,亲眼见过这种绕线方式。
当时领导说这是‘废案’,全拆了当废铜卖……”
另一位接过话:“我还记得李工说过一句话:‘我们这一代点不着火没关系,只要火种不断,下一代总会照亮黑夜。
’”
会议结束时,他们集体写下联名信,请求国家重启冷核聚变专项研究。
签名共三十七人,每一位都是当年昆仑计划的参与者或见证者。
第三步,也是最冒险的一步??我们向中央电视台《对话》栏目提供线索,引导记者调查“被遗忘的科学家”
。
节目组起初谨慎,但在看到部分影像证据后,态度转变。
三个月后,一期特别节目播出:《那些不该消失的名字》。
镜头扫过一张张泛黄照片:董明远、赵承志、程卫国、李允明……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被抹去的人生。
节目结尾,主持人念道:“科学不怕慢,只怕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