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可需要一直在这里等着,等到他们这边流程走完过后,他就会跟着一起回到灵石县,然后在那边完成恢复名誉的程序。
有张毅在这里保驾护航,接下来必然是很顺利的。
这点方言也不用担心,在离开的时。。。
食堂的饭菜吃到一半,张毅的手微微发抖,筷子夹着一块炖得软烂的土豆,却迟迟送不到嘴里。
他低头看着碗里的饭,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只有勺子碰碗的轻响和远处窗口传来的喧闹声。
朱韵低着头,一口一口地扒饭,像是要把这些年憋屈都咽下去。
方言倒是神色如常,一边吃一边跟李可聊些旧事,语气平和,仿佛刚才在办公室里那一番掷地有声的承诺,不过是寻常家常。
可我知道,那不是寻常。
那是一场沉寂了近三十年的冤案,终于被重新翻开的第一道裂口。
我放下筷子,轻轻擦了擦嘴,目光扫过三人。
张毅察觉到我的视线,抬眼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我明白他的心情??从一个被踩在泥里的“历史反革命”
,突然变成有人为他撑腰的“待复查人员”
,这种转变来得太快,快得让人不敢相信。
“老张,”
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在这一方小桌上却格外清晰,“你当年写的材料,有没有留下底稿?”
张毅一怔,随即点头:“有……我一直留着。
藏在我老家炕洞里,用油纸包了三层,几十年没敢动。”
“好。”
我点点头,“等你回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找出来,交给组织。
原件、复印件、手稿,能交的全交上去。
别怕,现在不是过去那个年代了。”
他用力点头,眼圈红了。
方言这时插话:“老张,你那份材料,最好再加上一份证人名单。
当年和你一起工作过的同志,哪怕只见过一面的,也都列上。
尤其是那些现在还在体制内的,能作证的,越多越好。”
“我……我记得几个。”
张毅喃喃道,“老陈、老周、还有宣传部的小王……他们都调走了,有的退休了,有的……听说病退了。”
“没关系,组织会去查。”
方言语气坚定,“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找到。
现在政策不一样了,复查冤假错案是中央定的大方向,谁敢压着不办,谁就得担责任。”
这话一出,桌上气氛顿时一松。
李可冷笑一声:“有些人啊,当年整人的时候风风火火,现在听说要翻案,腿都软了。
前两天我路过档案馆,听说有人半夜偷偷烧材料,被门卫撞见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