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
夜色渐浓,许克生换下公服,从后衙的角门走出来,一个人朝家走去。
年关将近,街上已经多了几分热闹。
空气中飘荡炒货的焦香,和麦芽糖的甜腻,晚风似乎不那么冷了。
顽皮的。。。
流星坠落的刹那,钟山深处传来一声闷响,仿佛大地裂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整座紫金山微微震颤,太庙前的铜鼎嗡鸣不止,香炉倾倒,青烟缭绕如蛇游走。
百官惊骇四顾,百姓跪地叩首,以为天罚将至。
唯有朱标不动。
他站在高台之上,目光穿云破雾,直指北平方向。
清扬悄然靠近,低声道:“主碑动了……柳娘传信说,归命仪已启动,阵眼激活,地下火脉正在回流。”
“那就让他烧。”
朱标声音平静,“烧到最后,只剩灰烬。”
话音未落,董桂花猛然抬头:“不好!
城西尼庵起火了!”
果然,浓烟自西边腾起,夹杂着刺鼻硫磺味。
锦衣卫快马奔来报讯:那座曾秘密抄写《燕王功德经》的尼庵地窖炸开,井口喷出黑水,数十具蒙面僧人尸体浮于毒潭之上,胸前皆烙有“靖难先锋”
四字。
更骇人的是,庵中佛像背后藏有一具干尸,面容依稀可辨??正是失踪已久的礼部右侍郎周延年,其喉间插着一枚刻满符咒的银钉,钉尾缠着半截黄绢,上书八字:“天命归燕,血祭启门”
。
“这是冲着太庙来的。”
李景隆疾步上前,脸色铁青,“他们想借今日万民齐聚之机,在京师布下‘九阴聚魂阵’,以死士精魄为引,唤醒残存地脉,动摇龙气根基!
那口毒井便是阵眼之一!”
“可惜晚了。”
清扬冷笑,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玉符,“三日前我已在八大毒井底埋入‘冰蟾髓’残渣与雷击木粉末,只要邪气升腾,便会引发内爆。
刚才那一声震动,并非主碑苏醒,而是诸阵反噬。”
果然,不到片刻,又有数处急报传来:德胜门箭楼地基塌陷,露出一段青铜锁链,链端连着一具泡在药液中的胎儿尸身;国子监明伦堂梁柱崩裂,飞出上百只黑翅蛊蛾,尽数撞墙而亡;钦天监观星台铜壶滴漏逆流三刻,随后自行修复如初。
“阵破了。”
李景隆长舒一口气,“九阙残力已被彻底瓦解。”
朱标缓缓合上诏书,转身面向百官百姓,朗声道:“尔等所见,非天怒,乃人祸!
此等妖术邪法,竟敢藏于圣土之内,亵渎祖宗陵寝,毒害黎民性命!
若非东宫早察其奸,今日便是腥风血雨!”
人群骚动,有人痛哭,有人怒吼,更有老者拄杖高呼:“太子救国!
太子护民!”
就在这万众归心之际,北方驿道尘土飞扬,一骑绝尘而来。
马上之人披麻戴孝,头绑白巾,竟是云南边军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