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程之卓咂摸了下筷子,换了勺子舀粥,“饿了吃草都香。”
曾绍轻笑,“不过快十点了,也别吃太多,不然晚上睡不好。”
“我一个人怎么都能睡好,”程之卓意识到这话好像有些过分,瘪了瘪嘴转而问:“那案子怎么样?”
曾绍正给他拆排骨,闻言眼珠一转,“那水泥盒子?案子没进展,警方过两天就会出暂停通告。”
“就因为找不到赵恺?”程之卓反问。
“你吃好了吗?”曾绍吮了指尖,忽然问。
程之卓一愣,被这话打乱了节奏,他摸不准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说:“曾总有事可以回去,不必帮我收拾烂摊子。”
曾绍起身前倾,“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之卓被一片灯下黑暗覆盖,抬眸看着对方,“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曾绍咽了咽,压低声音道:“我饿了。”
程之卓脸色霎时冷下来,撂了筷子道:“曾总要是酒还没醒,我可以借你客卫浴室,冲个澡清醒一下。”
“冲冷水澡?”曾绍意问深长地加重了这个问号,“像那晚一样?”
灯下,浅色木纹餐桌上热气飘散,照理程之卓不该放下碗就骂娘,可他实在听不下去,蹭的站起来,“带着你的东西——”
几乎是同时,曾绍俨然覆唇上来,将程之卓的滚字含在嘴里,混着排骨的酱香鲜甜,又在舌尖反复翻搅,玩弄够了才半推半却,逼着程之卓咽回去,然后曾绍就贴着他的耳鬓厮磨,
“小心监控。”
第69章
“说不出个所以然,你我的合作就到今晚为止。”
程之卓整个人都熟透了,红唇红脖颈,脸颊都被热水熏出一抹难得的红晕。
刚才两人跌跌撞撞一路,从餐厅到客厅又到卧室,最后撞进主卧卫生间,门砰地关上,曾绍先开水龙头,后开花洒,腾腾热气蒸得人穿不住外套,曾绍脱得只剩单件衬衫,左右鼓捣好一会儿才消停。
然后曾绍一手撑着盥洗台面问:“那些挂画是谁买的?”
“什么挂画?”程之卓看他忙东忙西忙出这么一句,下意识扫过卫生间,然后想起外面似乎是挂着几副画,“那是段克渊的暖房礼,你说有监控,监控到底在哪里,我怎么没发现?”
“你忘了我在曼庄也装过监控?”曾绍看着他。
彼时曼庄上下天罗地网,曾绍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人揣在身上,程之卓险些和外界彻底断绝联系。
任凭程之卓多爱曾绍,也不喜欢这样极端的方式,听罢他冷下脸,“…那又怎样?”
“监控有光明正大的,就有不想让人发现的。”曾绍解释道:“那些瓷板挂画的缝隙里顺应花纹形态,装了特殊处理的针孔摄像头。”
程之卓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你尽可以直接打碎了检查,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曾绍压低声音,在溯溯水流声中问:“你说那些挂画都是段克渊置办的?”
为这些针孔摄像头打碎段克渊的暖房礼,无异于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心生怀疑,依着他们半道结盟的关系,段克渊未必会招供,甚至有可能坏了他们现在的筹谋。
“我是不该收留他。”程之卓想起那次放火,按着台面的指尖泛白,“当初装修完,他说这房子看着忒冷清,特地送来一套挂画暖房,原来如此。”
程之卓捡了一条蛇。
“他一开始就自称是顾家流落在外的二少爷?”曾绍盘算着两人的年纪,“不过那会儿顾二少也有六七岁了,有些印象倒也合理,只是既然他确认自己就是顾二少,为什么这么多年迟迟不敢认祖归宗?”
程之卓抬眸看他,有片刻怀疑自己的推测,顿了顿才说:“外人都道当初弄丢顾二少的是沈家,可顾氏家大业大,亲兄弟也未必不会手足相残。”
曾绍听明白了,他暂时不予置评,但垂眸看着程之卓骨节分明的手背,没来由地庆幸:“还好我们不是亲兄弟。”
水汽氤氲,让人昏昏欲睡,程之卓扭头,忽然察觉两人的距离太近,于是他撤了手,身体随之微微后仰,
“亲兄弟又如何?”
“也没事,”见状曾绍自己退开,兀自沉吟,“只是那样我会追得于心不安。”
总之无论如何,曾绍都要他,也只要他。
程之卓听得胸膛起伏,眼看就要咳出声,曾绍立刻收了神通,“我开玩笑的,你不是要问赵恺,那咱们接着说案子。”
“你不是怀疑赵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