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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休克?”
协安医院办公室,曾绍问。
许应荣摇头,“我不知道。”
曾绍就盯着他不说话,眼眶渐渐泛红,兔子似的,许应荣就软下声调,“这回不是我想说,是我真的不知道。”
还不如说是不愿意。
“难道——”
难道真是因为重生?
曾绍人清醒了也就不敢多说,倒惹得许应荣奇怪,“难道什么?”
“那会儿他伤得到底多重?”曾绍道。
这回许应荣直接把既往病史给他,曾绍默默看完,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眼眶也始终通红,看得许应荣揪心。
“情况还不至于那么糟糕,”他拍了拍曾绍肩膀,“等事情大功告成,他没了心事,慢慢就能养回来。”
曾绍抬眸,滚烫的泪水眨眼掉落,“真的?”
“人活一世,我总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未来,”许应荣坚定道:“你也一样。”
曾绍不答,他想起什么,又问:“当年的免疫增强剂确定没有后遗症?”
关于这个免疫增强剂,曾绍自己就翻来覆去查了个遍,但有些东西他也鞭长莫及,许应荣是医生,又是程之卓的大哥,曾绍非要听他亲口说一遍。
许应荣点头,“毕竟是给各国元首财阀的特供药,后遗症的概率很低,而且也不该是这个症状,何况他只服过一次药,就算是后遗症也不该在这么多年以后才显现。”
“既然那药那么好,后来为什么不用?”曾绍又问。
许应荣:“因为那不是好药。”
曾绍:“什么?”
“你以为能治好人的就是好药,”许应荣眸子一暗,“如果这药是拿人命换的呢?”
曾绍一愣,他看过药剂的检测报告,当时没有看到任何负面消息,“我只知道这药是诺菲研究所出品,诺菲在全球药业都是块金字招牌。”
“可金字招牌的背后往往是骷髅山,”许应荣拳头慢慢捏紧,“他们技术发达,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他们并不拿人当人,一份免疫增强剂大概需要从两到三个健康儿童身上提取特殊激素,这种激素只有在儿童极度恐惧和疼痛的情况下才能产生。”
曾绍皱眉:“不能人工合成?”
“分子式太过复杂,暂时还没有,”许应荣目光微寒,话锋一转,“而且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口消失,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痛苦地活着,其实也没有人在乎。”
就像当初的曾绍,只要赵恺狠狠心,曾绍就会当场成为被杀的对象。
两人沉默,很快曾绍又问:“全球只有诺菲研究所有?”
“严格来说,只有诺菲有足够强大的保护伞,”许应荣知道曾绍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别想了,他不会用的。”
即便当时程之卓病得只剩一口气,也有半口气用来叮嘱许应荣千万不要打破底线,最后全凭一点点意志强撑过来。
曾绍眯起眼,“我只要他活着。”
许应荣嘁,“你还是不了解他。”
“是你还不了解我。”说完曾绍就要回病房。
许应荣:“等等!”
曾绍回眸,那一眼骤变,“许主任还有什么事。”
“就算你要弄来,现在这种情况他也用不了,”许应荣脊背发寒,咽了下口水,“至少得等他醒来。”
曾绍半信半疑,但还是道了句谢。
回病房的路上,曾绍碰上个带孩子的女人,她衣着朴素,全身上下只有脖子上挂着串项链,她拎着花篮水果,见着曾绍犹犹豫豫地打量几遍才敢上前:
“请问您是曾绍曾总吗?”
“您是——”曾绍想起来,“您是杨女士?”
当年协安医闹案的医生家属杨素薇,程之卓还去她丈夫俞光鲁的灵堂祭拜过,彼时曾绍为了堵小庄总,还免费给人当过几天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