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又一次地凝了全身,汇聚在腰窝里,不安地惊起波澜。
又是一声沉重的脚步。
哒得一下,快要把贺松风的脊椎敲断。
程其庸的胸膛挺起,再缓慢低下去。
显然是在深呼吸。
他走往里走了一步,背手关门。
贺松风的身体一垮再垮,紧张地扭身,盯着程其庸,把这人当作头颅上悬着的铡刀,一步步的接近再接近,就是刀子一点点下坠。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
房间一瞬间暗了下去,那些不多的光都被程其庸的影子一口咬死吞下,然后跟着那块阴影一起融进脚踩的地砖缝隙里。
窗帘木讷地垂下,一动不动。
程其庸缓步走到贺松风面前。
贺松风站在桌子边,他学校制服草草地套在身上,甚至褶皱都没来得及抹平。
他的左手紧张地捏在桌子边沿,指甲几乎要钻破桌子表面的蜡,右手则不安地攥着袖口。
“你来了。”贺松风先发制人的说。
他很少主动搭话,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写着不安。
程其庸没有搭理贺松风,而是仰头慢悠悠转动脖子,压低眉弓,面无表情环顾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方方正正,没什么太多遮挡,视线扫过去,一眼就能看完。
要么桌子底下,要么档案柜里,要么窗帘后,只有这三个地方可以藏人。
程其庸的动作简单粗暴,他直接掐住贺松风的下巴,逼着贺松风跟着他的视线一起,从左到右,挨个看过去。
程其庸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贺松风的脸上,强迫贺松风回答他无声的质问。
“…………”
贺松风没有作声,连呼吸都开始克制。
他垂头,眼皮也一并无力地下垂,露出来的黑痣像死了一样,毫无动静地悬在程以镣的目光之间。
“装傻。”
程其庸双手搭在贺松风的腰侧两边,把贺松风锁在他的臂弯和桌子间。
“在哪里?”
程其庸支起一只手,悬在贺松风一侧的眼皮上,毫不怜惜地精准掐住,粗暴地往上扯,硬生生把眼眶里心虚藏起的眼珠逼出来。
漆黑的瞳孔露出瞎了一样的通透迷茫,尽管刽子手就在眼前行凶,但这只眼睛毫无反应,也就在眼皮被掀开的那一瞬间有短暂惊慌窜动,很快又埋头陷进下眼眶里。
“非要我亲手揪出来,再把你的皮扒下来,你才满意?”
空气里浑浊厚重的荷尔蒙,桌边滴下来的水珠,还有贺松风尚未来得及平稳的呼吸。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程其庸——这个房间里藏着第三个人。
贺松风也心知肚明,这事瞒不住。
“我要你自己指出来。”
程其庸又下命令,口吻严厉。
贺松风垂下的手抖了抖,挣扎了短暂一秒钟,便捂在程其庸的手背上,领着对方的手落在自己的腰上。
他的手指试探地拨弄程其庸的指缝,在意识到对方不抵触自己的靠近时,这才壮起胆子把手指轻轻柔柔的滑进对方的指缝里。
在察觉到贺松风的讨好后,程其庸立马把指缝收紧,让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卡得严丝合缝。
但程其庸没有再下一步动作。
还是贺松风在主动,他带着这只相牵的手滑进自己的衣服下摆,衬衫下摆随着缓入的手臂一点点往上抬,直到整个白净的细瘦腰肢都暴露在空气里。
贺松风引导程其庸撩他衣服,就像撩裙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