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德板着脸,镜片反射出锐利的寒光,他站在“老师”的位置上,对不自爱的学生投以责备的训斥:
“你作为我的学生,我会传授给你知识、技术,这不需要你以任何代价来交换,包括你的身体。”
贺松风垂下的手,攥住衣角。
他的眼皮微垂,色诱的小心思被拆穿后,他有些不好意思。
伊凡德对他这么好,他也只有身体可以交换。
想不到还能怎么做。
“贺松风,我承认我也虚伪,我爱你美艳的皮囊。但,在我没有触及你灵魂之前,我绝不会做任何越界的事情。”
“你好奇我的过去、我的经历?”贺松风反问。
伊凡德没有回答,而是端来椅子,平静地坐下,像是要来一场长久的秉烛夜谈。
“你并不虚伪,你很坦诚,坦诚到我开始……”
贺松风的嘴唇张开,他看着眼前古板、严肃的男人,却意外的感觉到过分的心安。
在这一瞬间,他想要和盘托出积压许久的委屈。
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打断呼之欲出的以前。
【Samuel】
贺松风注视着这一行字母,他又看了一眼伊凡德,收敛起所有的情绪,走向一旁。
接完电话回来的贺松风向伊凡德道了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要往外走。
“你生气要走了吗?”伊凡德紧张地站起来,“抱歉……我刚刚是不是表现得太过古板?但是、但是……”
贺松风拿着电话,皮笑肉不笑地解释:“不是的,教授……我的小组成员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去图书馆一起学习,谢谢教授今天的照顾和帮助,但我真的要离开了。”
没有再见,也没有回见。
贺松风离开了,带着那些他马上就要说出口的难堪,走向新一轮难以启齿的不堪。
贺松风上了车,后座上散着一堆奢侈品成衣的包装袋,露出的衣服一角,已经透露出这里全部都是女装。
但开车的人不是塞缪尔,也不是窦明旭,是一个陌生人。
对方公事公办的告知贺松风换上衣服,晚上有晚宴要参加。
裙子是Armani2005秋冬天鹅绒黑色长裙,窄肩设计搭配收腰裁剪,后背露出大块洁白的皮肤,在后腰处掐出一个V形,V字中央点缀水晶刺绣。
贺松风的头发简单的盘起来,额头上横过一条黑色蕾丝盖茨比发饰,在鬓边垂下一条嵌有钻石的流苏。
脖子上窦明旭咬出的齿痕已经消得差不多,只剩塞缪尔的咬痕仍旧张牙舞爪宣告主权。
贺松风立在晚宴边缘的门柱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众人,等待自己主人的到来。
不知不觉,他成了视线焦点。
关于他的性别、他的身份、他的过去、他的未来,都成为在场先生、名媛争相讨论的话题。
在流言蜚语里,他成为了被公用的奢侈品,讨论着改日也找塞缪尔出借他这位撑场面的漂亮男伴。
不过不需要谁来救场,贺松风淡笑着回应视线,谁看他,他便看谁。
离开塞缪尔的贺松风,本就是一个不怯场且美而自知的人。
很快就有人将他的视线当做被动的邀请,上前主动示好。
贺松风自然也是伸手回握,轻声表示:“你好先生,我是Angel,就读布莱切斯特大学艺术系艺术史专业,未来如果有机会,希望我们能够合作。”
一只手,插进贺松风和对方的交涉里,代替贺松风握住那只手。
窦明旭沉声道:“不必了,Angel未来会成为Voss酒店旗下的艺术总监,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但你们可以互相认识,毕竟Angel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女士’。”
贺松风的嘴角从微笑,一转变成面无表情。
对方瞬间明白窦明旭话中话的意思,飞快地笑着附和:
“我想今夜之后,整座城市都会知道Angel的才华与价值。”
贺松风的腰被一直宽阔有力的手按住,对方手掌滚烫,几乎要隔着衣服把贺松风的腰烫出明显的烧伤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