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这番精心算计,全然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星垂眉头都未曾动一下,冷声道:“满口胡言,一身妖气。押下去,关入地牢,等候少主发落!”
于是,烈无双就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硬生生捱了五天。
直到身上的伤都快自行愈合了,才被人像提货物一般带了出来,浑身沾满草屑尘土,狼狈不堪。
栖月一身淡蓝色的缺胯袍,端坐于高大的驼兽之上,晨光为她周身笼上一层柔和光晕。
她垂眸看着下方形容狼狈的男子,嘴角含着一抹浅淡温和的笑意。
烈无双抬头望去,眼神一亮,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心道总算来了个明事理的主事人。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诉一番苦楚——
却见栖月轻轻颔首,对星垂柔声吩咐道:“既是误入此地的修士,我幻族也不好失了待客之道。星垂,先带这位公子下去,好好梳洗一番吧。”
烈无双闻言,几乎要热泪盈眶。
天可见怜!
这五日他过的是什么日子,若不是虞渊许以重利,他又何至于跑到这灵气稀薄的下界来遭这份罪!
苏墨吟在一旁静静看着,不由微微挑眉。
眼前这情形,分明是栖月与星垂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她心下啧啧称奇,这般默契,倒像是练过的。
夜幕渐深,星垂对烈无双的嫌恶几乎写在脸上,变着法子折腾他,竟真逼着他在篝火旁跳了一夜的舞。
直到月落西山,那衣料早已被汗水浸透,脚步踉跄,才算作罢。
回到房中,栖月、月姨与星垂三人神色凝重。
东南方向的传讯符幽幽燃尽——有村庄遭妖兽袭击,伤亡惨重。
“定是那烈无双搞的鬼!”星垂按着枪杆,眼底杀气凛然。
“一身妖气藏都藏不住,不如让我直接了结了他!”
栖月却摇头:“虞渊既派他来,必有后手。此时杀他,反倒打草惊蛇。”
她指尖轻点沙盘,沉声道:“星垂,你带一队人速去支援,务必小心。我与月姨留守族地,且看他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众人领命而去。
此刻,烈无双正瘫在客房榻上,伴装醉态。
听得窗外人马远去的动静,他眼底醉意瞬间消散,转而掠过一丝得逞的冷笑。
“机会来了。”
他喃喃低语,袖中一道赤色符咒悄无声息地碎裂开来。
远处沙海深处,顿时传来阵阵诡异的嘶鸣与沙暴翻涌之声——潜伏的沙兽,被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