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温寂与郗绍站在一起时很明显是生疏的,只是那天自己被错误的猜测影响了判断,才会误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思及此,他突然低笑,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完好的脸颊,仿佛还能从那光洁的皮肉上触到从前那道伤疤。
和温寂给他的那道带着痛意的耳光。
他心想,所以才会误以为他们会像自己从前和她一样。
……
温寂再一次见二皇子的时候,把易许引荐给了他。
“殿下,父亲阅过他的文章,曾赞他学问扎实,更难得的是他品性正直,来年就要科举,殿下如今办差,总是要多认识一些人才的,等将来他们入了朝堂,也会记得殿下今日的知遇之恩。"
顾谨端坐在茶案后,目光在易许身上停留片刻,书生一身洗的发白的袍子,面容清隽,一看就是那种苦读之人。
想到他既已被温相夸赞过,能力应该不会差到哪去,自然也是听了温寂的意见。
他没想过温相会利用他什么,丞相是太子和四皇子上赶着巴结的人物,自己并不够格。就连这易许估计也不是温相最为看中的门生,否则温寂偷偷将他引荐给自己,丞相定然不愿。
顾谨心中对自己的定位倒说的上是准确。
他此时不过在想,近来他差事办的不错,父皇对他确实和颜悦色了许多,若是真能在朝中多一点势力,将来开府建衙时也能多些倚仗。
若是他的权势能再大些,母妃在宫里亦能更受尊重,少一些拜高踩低的对待。
……
夕阳如血。
温寂窝在院内的梨木躺椅上小憩,身上盖着的薄纱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赤金色的余晖为她白皙的面容镀上一层暖光,连睫毛都染成了淡金色。
一道修长的影子笼罩下来,遮住了她脸上的阳光。
温寂睁开眼,逆光中看见温洛一身月白常服立在椅边,正垂眸看着她。
他身姿挺拔,白衣在夕阳下有一种柔和的光泽,衬得他本就温润的眉眼更添了几分清雅。
温寂撑着身子准备起来。
被温洛伸手虚按在她肩头,"不必。"
温寂于是又躺了回去。
温洛搬来一把竹椅坐在她的旁边,视线落在她面上,半响,缓缓开口道,“后日我带你们去城外的庄子玩吧。”
温寂微微挑眉。他最近不是领了差事,忙得连吃饭都要见缝插针,怎么还有这种闲情。
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兄长近日不是事务繁忙?"
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温洛看着她随意搭在椅子上的手,细长的,隐隐还有一些青色的血管透出来,不是肉肉软软的样子了。
他回答道,"只是忽然觉得,你们都要长大了。棋语也会在这两年出嫁,往后带你们出去的机会怕是更少了。"
温寂对他突然的煽情兴致缺缺,也没想着安抚他,但还是说,"随兄长安排便是。"
温洛闻言转头看她,眼底染上了些真切的笑意,"之前卖甜糕的农户我请到了庄子上,到时候你也可以好好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