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并未多言,只是朝着沈昭昭微微颔首,旋即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清泠流光,重新没入了谢临渊腰侧的莲纹玉佩之中,消失不见。
裴琅看着这一场闹剧,蹭到沈昭昭身旁,欲言又止。
“……”
若说谢临渊之前是如坠冰渊,那他此刻便似是踏上了云端,一种近乎膨胀的、名为“自信”的情绪,正悄然驱散所有阴霾,让他重新变回了那个睥睨矜贵的墨渊仙尊。
他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表情一言难尽的裴琅,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嗤。
旋即,他十分自然的伸出手,在裴琅意欲开口之前,用指尖轻轻勾了勾沈昭昭的袖角。
沈昭昭这人,能处!
待沈昭昭因这细微的拉扯而侧目望来时,谢临渊顺势微微俯身,玄色的袍袖垂落,带来一阵清冽的寒意。
他俊美无俦的脸庞贴近她的耳侧,薄唇几乎要蹭上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混合着低沉的、刻意压得极富磁性的嗓音,缓缓灌入她的耳中。
“罢了,何必与一无知剑灵动气。”
谢临渊的声音带着一种默许的纵容,语调平缓却字字清晰,确保一旁的裴琅能听个大概,“它不过是灵智初开,不通世情,见了心喜之物便难以自持,言行无状了些……好生引导便是。”
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像是在劝解,可那过近的距离、那几乎耳语的亲昵姿态,以及话语里那将剑灵比作“无知孩童”、将沈昭昭置于“需要包容引导的家长”位置的微妙意味,无一不在无声地向裴琅宣告着、他与沈昭昭之间,那种超越寻常的亲密。
沈昭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耳畔的低语弄得脖颈一麻,下意识地往旁边不着痕迹地挪了两步,拉开一点距离,脸上写满了“你正常点,别发癫”的嫌弃。
“你这和溺爱有什么区别?”
她没好气地白了谢临渊一眼,“我管教我的剑灵,你少来沾边。”
这话一出,落在旁观的裴琅和慕容霄耳中,再结合方才谢临渊那番故意为之的论调,活脱脱就是一对道侣因自家熊孩子的教育问题产生了分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要严惩、一个要包容。
谢临渊显然也精准捕捉到了这话里话外无意间勾勒出的、那令人心驰神往的“一家三口”既视感。
他眼底那点不易察觉的愉悦几乎要漾出来,面上虽然依旧维持着那副清冷矜持的仙尊姿态,可身子却从善如流的又往沈昭昭那边又凑近半步,玄色袍袖微动,指尖再次乖巧地勾上了她的衣摆。
“嗯。”
他垂下眼睫,声音放得低缓,带着一种近乎顺从的、被驯服般的温软腔调,“还是你说得对。”
这语气,这姿态,活脱脱就是“夫人管教的是,为夫不敢有异议,夫人说往东绝不往西”,偏偏这男人还用一种端方持重的口吻说出来,效果简直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