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没有支持任何行动。
直到第七日夜里,他独自登上钟楼,取出那本无名日记,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提笔写下:
>“当所有人都忙着对抗‘神’的时候,
>谁来保护那个说‘不’的孩子?”
翌日清晨,书院公告栏多了一则新告示:
>自即日起,设立“守默堂”。
>凡自愿者,可入住此堂,享有庇护、食宿与基本修行指导。
>唯一条件:不必说话,不必承诺,不必证明自己值得被救。
>你可以只是存在。
>你可以只是活着。
>守默堂首任守护者:林昭。
消息传出,起初无人响应。
人们怀疑这是陷阱,或是另一种形式的筛选。
可三天后的午夜,一道瘦小的身影悄悄出现在堂门前。
是阿芜。
她抱着那只野葵花布袋,站在雨中,浑身湿透,却倔强地不肯敲门。
直到林昭亲自打开门,她才低声说:“我想待在这里。我不想再做梦了。”
林昭点头,带她入内,为她擦干头发,盖上厚毯。
临睡前,阿芜忽然问:“先生,你会赶我走吗?”
“不会。”
“哪怕我说我不想变强,不想救人,只想种花?”
“那就种花。”
“哪怕我以后再也不说话了呢?”
林昭握住她的手:“那你就是守默堂最合格的人。”
那一晚,林昭守在堂外,坐了一夜。
天快亮时,他又听见了那阵哭声??不再是遥远的回响,而是清晰地从心底传来,像一个孩子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出口。
他知道,这一次,他不能再装作听不见。
七日后,守默堂迎来第七位住客。
一个月后,人数增至二十三人。
其中有逃婚的女修,有厌倦战斗的剑客,还有一个曾被誉为“天命之子”的少年,因拒绝继任宗主之位而遭追杀。
他们都不善言辞,多数带着伤痕,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有一种奇异的平静??那是终于不必再扮演“重要角色”的解脱。
林昭依旧每日扫地、种菜、讲课。
只是现在,他的课桌旁多了几个沉默的听众。
他们不记笔记,也不提问,只是静静坐着,仿佛只要在场,便已足够。
某日黄昏,问再次来访。
他站在菜园外,看着林昭弯腰拔草,许久才开口:“老师,朝廷派来了使者,说要接管东岭遗址,成立‘镇邪司’,并邀请您出任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