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宣问道:“公主去见谁了?”
云香道:“薛辰。”
叶宣不禁蹙眉,脑海中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她疑惑地问道:“这人是谁?”
云香道:“羽林卫右营都尉。”
“公主去见他做甚?”
云香想起妙云口中那件冤案郡主还不知道,怕自己多语会被公主怪罪“等公主回来,你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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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某间雅室内。楚凝端坐在椅上,一袭月华长裙曳地,神色清冷。
林婉站立在她身侧。
薛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末将参见长公主殿下!”今夜他不当值,刚刚踏进家门便被人带来此地。当看清端坐着的气度雍华的身影时,他心中了然,那封他托付给李沫的密信,殿下定然看见了。一股热流直冲胸臆,苏音惨死的冤屈,终于迎来了昭雪的希望。
长公主楚凝直视着跪地的薛辰:“那封密信,是你交给李公公的?”
这是她的推测,羽林卫右营都尉,天子近卫,确有接触李沫的机会。巧合之下得知他是那冤死青楼女子的未婚夫,这位身负深仇的年轻军官极有可能就是送信者,楚凝便派人将他找来询问。
“正是末将!”薛辰抬起头,眼神中悲愤交织。
“你如何得知陈瀚所为?”
薛辰深吸一口气:“殿下明鉴,陈瀚的恶行,是他的门生孟元朗告诉我的”他双拳攥紧,恨声道:“末将的未婚妻苏音,命丧那禽兽冯宇之手,冯家父子以重金买通陈瀚。陈瀚暗中运作找人顶罪,让那冯宇逍遥法外,陈瀚与冯氏父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罪大恶极!恳请殿下彻查此案”
刑部有一官员叫孟元朗,他表面归顺陈瀚,实则早已看不惯陈瀚的龌龊行径。正是他暗中将陈瀚的种种恶行告知了薛辰。
楚凝静静听完薛辰所言,开口:“你所说的,本宫记下了。此事,本宫会彻查。若你所言属实”她的目光变得锐利:“本宫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薛辰眼眶一热,喉间哽咽。七年了,他终于盼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再次重重叩首,额头触地:“末将。。。叩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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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二人回到府中。
叶宣脚步匆忙地赶了过来,脸上难掩兴奋:“公主,那本账目你看了没?铁证如山啊”她眉梢微扬,颇有几分邀功的意味。
楚凝闻言,面上却掠过一丝茫然:“本宫并未收到什么账目。”
叶宣神色僵住,语气不由得急促起来:“我明明让尉迟镜交给你的,她没有跟着你吗?”
一旁的林婉脸色顿变:“尉迟镜去王治府上后还没有回来”
话音落下,书房内霎时一片寂静。
三人皆是一怔。
楚凝稳下心神,见林婉神色惶然,温声安抚道:“莫急,本宫这就派人去查。”她正要唤人进来,却见尉迟镜走入书房。
尉迟镜脸色有些白,径直走到楚凝面前跪下:“殿下,账目。。。被人劫走了。属下失职,请殿下降罪。”
“你先起身说话。”楚凝蹙眉,察觉到她状态有异。
尉迟镜站起身,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林婉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忧心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楚凝也看出尉迟镜有些虚弱,示意林婉搬来一张凳子让她坐下。
“究竟发生何事?”林婉问。
尉迟镜稳了稳呼吸,道:“我从王治府中出来,没走多远,被人从背后用浸了迷药的布巾捂住口鼻,之后便不省人事。待我醒来,账册已不见了。”
“迷药……”林婉心头一紧,眼中尽是心疼,取出袖中帕子为她擦拭额角,“那东西伤身又伤脑,你可还难受?”
那迷药下的分量很重,尉迟镜头确实现在还晕着,勉强扯出一抹笑,宽慰道:“姐姐,我没事。”
“站都站不稳了,还说没事。”林婉蹙眉,语气里满是疼惜。
楚凝见林婉满脸的心疼与担忧,开口道:“林婉,你先扶尉迟镜下去歇息吧,此事本宫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林婉应声,搀扶着尉迟镜离去。
书房内只剩下叶宣与楚凝二人。
原本叶宣还想与公主亲近一番,可账目被劫一事搅得她心绪不宁,哪还有半分旖旎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