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文寺分开后,两人继续沉默地往前走,直到转过一个拐角,彻底离开了教学区,四周变得安静。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是一片又一片破碎的光影,风吹过,沙沙的树叶声里夹杂着清脆的鸟鸣。
谢临舒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亓时屿没有跟上,转头,看见他还站在那个拐角,朦胧的光影照在他的身上,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谢临舒就这样看着他,没动也没有说话。
亓时屿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塑。
最后还是谢临舒先开口,声音不大,带着明显的无奈。
“又怎么了?”
“阿序,我只是一个朋、友、吗?”亓时屿幽幽地发问,朋友两个字还特地加了重音。
谢临舒叹气,回到亓时屿的身边,说:“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亓时屿很想直接这样问谢临舒,但他不能,他只能装十八岁时的那个傻样,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为什么要在刚才那个人面前说我是朋友?我很拿不出手吗?说我是你先生,很丢脸吗?”
靠得近了,谢临舒看清了亓时屿的神情,微低着头,黑框眼镜后面的眉眼耷拉着,虽然带着口罩,但谢临舒猜他的嘴角肯定也拉着,一副“我很不高兴,你快哄我”的模样。
谢临舒并不陌生,只是觉得恍如隔世,毕竟上一次见要往上数十几年。
高中他们刚确认关系的那段时间,只要他和除亓时屿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走得近一点,或者是在和他无关的事情上多花一点时间,亓时屿都要摆出这幅样子地问他是不是要始乱终弃。
曾经甜蜜的烦恼现在全成为了不可触及的回忆。
“没有,不是。”谢临舒熟练地否认着。
“那是什么?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吗?”亓时屿还是那种委屈的语气,可却在步步向他逼近。
等谢临舒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背靠着墙壁,被亓时屿堵在角落里。
“没有,不要是个人,你都觉得会喜欢我。”
谢临舒还在反驳,但亓时屿已经不想听了。
他用一只手捏着谢临舒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谢临舒这才注意到亓时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口罩扯了下来,就连那副黑款眼镜也被摘了下来,正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唇看。
谢临舒心头一跳,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但他已经无处可逃。
“还是说……”亓时屿声音低沉,却又放得很轻,像是某种喃喃自语,“朋友也可以对你做这种事情。”
话音未落,亓时屿就已经低头吻了上来。
谢临舒下意识想偏头躲避,亓时屿捏着他下巴的手却不允许他逃离分毫。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浓郁的红茶味扑面而来,是如此陌生。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谢临舒还没来得及反抗,来自后颈腺体的疼痛先一步席卷了全身,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啪”的一声,花束和教案一起落到了地上。
这细微的颤抖,落在亓时屿眼里成了情难自禁的证明。
他不在满足于浅尝辄止,用另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唇贴着唇,黑暗放大了感官,疼痛和温热的触感被同步放大。
他本应该习惯了这样的疼痛,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疼痛好像格外的剧烈,让他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