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升堂!
顾知微脑海中关于“昨天夜聊的时候还说要给萧闻栀介绍个对象”“还没好好感谢她”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目前当务之急是好好锤炼锤炼这两个越来越不服管教的小魔王。
叛逆,乖张,居然还敢玩离家出走?
我看是棍子烧肉吃少了!
“进屋,换鞋,跪好。”
姐姐话越少,事儿越大。
这道理谁都省得,但到底是让乔念跪,还是乔安?
乔安自觉递上左手的鸡毛掸子,右手还有一支铁衣架。
姐姐从未对她们体罚,乔安想这可能会是第一次,她害怕,又隐约觉醒了某种期待。
她想起前段时间读过歌德的一句诗——“你要批评指点四周风景,你首先要爬上屋顶。”这句话倒置过来理解也正确,想要被指点和看见,她要先爬到塔尖。
姐姐和妹妹要创造专属的回忆,这怎么能行?
会闹的孩子有糖吃,该是这样的道理。
两个孩子双双跪立在客厅的瓷砖上,夏夜穿的单薄轻短,膝盖骨磨地泛红,顾知微撇了撇眼神,武器装备好,告诉自己要下狠心。
铁衣架敲在茶几上,发出咚咚咚如震鼓的声音。
“说说吧,怎么回事?是平时给你们吃太撑了?才多大叛逆到离家出走,我看你是反了天!”顾知微胸口快速起伏着。
一个家庭中,年龄往往象征着无往不利的强权,她抚养她们,她们服从她。这是比天然降生的血缘更浓稠的养恩。
看到那两只因她怒气而颤抖的,像兔子一样稚弱的一大一小,声量放大的瞬间,她是真的想打下去。
捏捏手指,又不断克制。
乔念眼里已经挂上了水珠,背倒是挺得直,顾知微看见她夏季校服遮不住的膝盖已经在大理石上挫得通红,心口开始刺痛。
“不说是吧?”
“你说,来,你是怎么找到她的?你俩串通好的?一个逃一个抓,在我这演周瑜黄盖还是猫和老鼠?”
姐姐看向她了。
乔安于是垂下眼神。
姐姐得不到答案,便会更长久地关注她。
“一个两个真是越大越不服管,都不说,那很好。明天和我去办监护解除,上午办,下午你们就去福利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爱管你们谁就管!”
乔念扑到姐姐的腿上,慌乱间喊了两句:“不要,妈妈。”
乔安向前跪行的身体一愣,为这句妹妹先明牌喊出口的,她心底隐涩的称谓而心惊胆战。
这称呼……姐姐不让,姐姐不允许,可是妹妹喊了,可是为什么不是我先?
顾知微气笑了,武器扔在桌面上,她推开小的,上位者心硬如铁,不为所动:
“送走了,你们会有妈妈的。我们才差多少岁,十岁?这声妈妈我经不起。”
怔忪间,乔念眼里雾一样的泪接连落下来,顾知微扬起铁衣架。
“说,到底为什么,最后一次机会。”
“我只是心情不好去江滩边走一走……没有想离家出走,妈……”小的嘟嘟囔囔,软条条又趴她腿上了。
“说事。还有,不许叫那个字。”顾知微气的两眼通红,她轻敲两下小的脑袋,“为什么心情不好,早恋了还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新环境不适应?”
“……算,算是吧。”乔念抽抽噎噎地。
“马上要运动会,1500米,原本我们班没报满,我想我多兼任几个项目也可以。然后就报名了。结果老师一统计,长跑名额不是我,是另一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