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大费周章地从古籍中找到和时政截然不同的方法、从海外把祝染的本体偷渡回国、把他召唤出来,可不是为了伺候一个祖宗的。
但是实在是召唤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又舍不得把他毁掉。
“他长得这么漂亮,扔了太可惜。”那天,一个前审神者一边喝酒,一边似笑非笑地感叹道。
“那就换个用途好了。”这个时候,九条春人站了出来。
他们笑着讨论着,轻描淡写地像分配着一件无用但昂贵的饰品,决定了祝染的新工作。
那天晚上,祝染被带到了溯行军行刑的军帐里,空气中满是铁锈和鲜血的腥味,地上也还有着半干不干的泥土。
他们让他脱掉上衣,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衫在地上滚一圈。
春河说:“现在开始,你要看起来像人类一点。”
抛开白发粉瞳这种事、配置不说,哪有人类像我这么漂亮。
已经习惯了躯壳、并且观察对自己的美貌有了明确认知的祝染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么脏、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他当然死也不愿意。
然后他就被春河笑眯眯地按着肩膀,一把推倒在了地上,紧接着猛踹一脚,如他所愿地在地上滚了几圈,超额完成任务。
这措不及防的动作让祝染直接大脑宕机,爬起来的时候连发火都忘了,只是愣愣地看着春河。
“怎么能违背我的命令呢,主人好伤心啊。”春河说着这话,表情却丝毫未变,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笑容。
“祝染,你应该感谢我的。”春河的温柔如同毒药一般,他的笑容里没有温暖,只有冷酷的控制,冰凉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捏着祝染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着:
“刀剑的作用就是为主人实现愿望,尤其你还是把祭祀剑,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这么聪明应该一直很清楚吧。”
“但你呢?你从诞生之日起,有实现过任何人的愿望吗,你有做到你应该做的吗?”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太没用了吗,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时之政府那边和付丧神签订契约都没有找你呢。”
“都是因为和我签订契约,你现在才能以这样的姿态存在啊。”
“所以说,要对我心怀感恩啊,毕竟,我才是给了你生命的人。”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虽然我真的很不懂你在骄傲些什么,但是没关系,傲气的染酱我也很喜欢。”
但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就瞬间阴沉了下来:
“但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呀,一事无成的剑,本来就应该被碎掉。”
“碎刀的过程染酱见过吧?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你这么漂亮,碎成那样一定更漂亮。”
此时的祝染,已经完全被震摄住了,整个刃僵硬地一动不动,只有瞳孔惊恐的收缩在显示着他还在听、听进去了。
春河说的很对,他确实是一把什么用都没有的、一事无成的剑。
他没有被使用过,没有和人相伴或者守护过任何人的历史逸闻,在遇到这群溯行军之前,他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他才刚开始能摸到他数千年前就想摸的水流、树叶,弹奏他已经心里练习了几千几万次的乐谱。
他不想被碎掉,他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以后千万要记住听主人的话呀,毕竟我们可是有契约在的。”春河一边给祝染的眼睛缠上绷带、穿上破损的外套,一边漫不经心地用一把短刀在祝染的身上比划着。
他早就对时间溯行军和那群暗堕刀们对祝染这种半散养的做法感到不满了,现在终于职权在手,践行他的理念。
一把刀剑而已,就算确实有几分姿色,终究也不过是人手里的工具。
不听话的工具,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刀锋从衣服外面划过皮肤的时候,祝染也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