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稀泥是死能量,这里,没人再和稀泥。
活在这个世间,是谁逼着人们,将肝肠寸断当作收获和幸福?为什么我们不能因为真的幸福而幸福?是谁蒙蔽了我们?用我们的血和眼泪来当作虚假的幸福的颜料?
不要再肝肠寸断,“王国”之温暖和有力量将帮助我们去走进真正的收获和幸福当中。
虽然她才来到云乡镇不久,不过她好像也经历了看着云乡镇中的居民们,一个一个,从虚弱灰白的一团轻雾,变成了火焰的过程。
她想,那个柳瞳戏,居功甚伟。那个柳理,作为社工中的“圣贤者“,她就像是这里的人认识世界的媒介,透过她,世界变得变妙,那柳瞳戏的图腾,竖瞳莲花,也许就是柳理将她自己的这个媒介给“图腾化”了的一个道具。那么,只要图腾在,透过她这个媒介看到的那个奇妙的世界就在。不会随她的离去而离去。
想到这里,常星程叹了口气,惹得旁边的一个路过的小孩子,不解地好奇地瞅了瞅她。
要巨树扎根,土壤太薄,土地太脆,是不可能容得下此树扎根的。
那么鲜活的灵魂,被装在一个套子里,一个格子里,一个面具里,是很痛苦的。
柳理一看就是一个人格十分立体和多样化的人,她不可能在这里久留的。
不管她本人再怎么虚怀若谷,也不管这里的人,将来会变成怎样的最炙热的“紫色火焰”,这里,还是无法留下她的。
所谓龙困浅滩,再待久一点,她就会憋死。除非她愿意就这样“死在这里”,不然她一定会离开。
想到这里,常星程为云乡镇感到难过。
就像那晚,为柳理卸妆的人,她已经开始在难过。
——
那列搭载着柳理的列车,那时,也搭载着她。回到老家,对他人来说,也许是回到了可以喘息一下的港湾。对她来说,却是回到井一般的深渊地狱里。
一个被困在迷雾轮回循环中的人,就连他自己的影子都会捉弄他。
在这样的迷雾荒原中,我看到一个精灵般的神仙在散步。像是月光的化身。像是燃烧的宝石。
所以也许这里原是一片鬼蜮,也变做了福地。
没有人能知道,我有多喜欢柳理。如果她也能喜欢我,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我们交集在这让人如此意外的“假期”,假期过去后,对他人来说,是汇入热腾腾的鲜活的世界,对她来说,则是重回去而复返不肯放过她的地狱深渊。
她不想让现在这个她同在的世界失去柳理的身影。
小的时候,她会在大人吃饭、睡觉时,跑出来,感受纯净的浩渺世界。那时,每一朵云,每一颗星星,都是她的伙伴。天空是她的原野。世界奇妙可爱。
只是她没有想到,已经长大了的她,还会被困在这里。魔法消失,真相毕露,她时刻处在崩溃疯掉的边缘。
长大后,就该进入全然崭新的世界。一切都该是崭新的。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云乡镇的一切房屋价格都很低廉,柳理买下了很多这样的“荒宅”,她将它们变成了天堂乐园。
她的那个残缺破败狰狞丑陋的老家,也被柳理买下,可那样,他们就没地方住了。柳理将其改造完后,又还给了他们。柳理神秘地告诉她,这些房子,将要用来待客,叫他们做好准备,她要将待客的事宜交给他们。她就这样,在一片荒芜的旧地,迎来了崭新的天堂乐园。
(“狰狞”的房屋楼舍,也许已经是一具“尸体”,这样的“尸体”,柳理会让它们“尘归尘,土归土”,减少大地的“心灵负担”。)
那个看起来默不作声,但给人心眼子很多的感觉的常星程,就住进了第一所待客之居中。
也许会有人觉得,接受这样的施舍,多不体面,多难看。可她甘愿。如果云乡镇就这样变成柳理的产业,那么,这个老家,她愿意认回来。
可也许,柳理根本不会要它。
柳理让栖息之地,栖息之所,真的拥有了不可侵犯的力量和权力。虽然,那是天然本就该存在的权力。那折磨了她许久许久许久的不安全感和恐惧感,就这样悄然消失了。
如此,生活的意义,轻而易举地找过来,找到她。她感觉快乐。
然后,她突然领悟到,四面八方都是路,而她偏偏要在荆棘囚笼里待着。
「高」不要被「低」拿捏、暴力对待,「高」的修养和凶狠要会结合使用。
白活就白死,全白瞎。别白活,也别白死。
父母是我的鬼打墙世界。要破破破破破,而不是收收收收收!
痛彻心扉,是会感受到生理性的心脏疼痛。我现在习惯性地会在某些情绪稍稍冒个头时,心脏就疼起来。希望,他们,在我的心里,就滚吧,滚得远远的,滚成粉末。
不要再压抑,不要再自责,轻盈地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