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谈条件,在强迫我。
乔南抬起手,抚摸落在毯子上的橘红色长发,动摇显而易见,目光在摇晃的百合花上定了一会,最后——
“我总觉得你在装傻。”
谁叫乔南的喜欢和爱总是带着偏心呢?
“但是我喜欢你,也爱你。”
她合上眼,觉得困了。
明明才睡醒没多久。
“你满意这个答案了吗?”
还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报复。
落木却是开心的,又不甘心地建议:“能去掉后面那句吗?”
乔南沉默了,不是故意的,她实在是困得有些难受了,人正烧着,睁眼闭眼都是难受,肠胃翻滚,躺着坐着都是不舒服。
“你困了吗?”落木终于想起来乔南是一位病人了,她伸手摸着乔南的脸,滚烫,自己又没有生病的经历,只好坐起来,架着人到卧室,把人裹在被窝里。
水是生命之源,落木又去倒了杯水放在旁边,热气消失在黑暗里,天使自觉爬上床,把自己也纳入了被窝包裹的范围。
“感冒会传染。”乔南无奈,落木来时总爱和她产生亲密地超过了的身体接触,高热让人不清醒,她迷迷糊糊地吻了天使的额头,有些凉,总觉得润唇。
落木坦然接受这个不大清醒的吻,脸有些泛红了,乔南的被窝里有些热,从缝隙里冒出来冲到脸上,热气逸散了容易着凉,落木又往乔南那边贴的更近了:“天使不会生病,我想和你一起睡觉。”
手搭上了乔南的腰。
人的年龄增长,变化最明显的总是身体。
乔南从婴儿到小女孩,再到少女、女人。落木从不缺席。
眼睛从圆到稍显狭长,身体的曲线弧度也在一日日地变,人类漫长的几十年在天使眼里被缩短,一小段,或者一个点。
乔南变成了一位成功的成年人。
眼尾往上扬,像那场梦中的风暴里仍在翱翔的海燕一样张扬,闭着又像是盛夏里湖中开着的荷,恬静。
发丝也是柔软的,天边的云彩一样,风轻轻一吹,几根或者几缕就这么扬起,要把梦也展开。
哪一处都是最妙的。
连声音也是。
疲软又黏糊,好像块在烈日下临期的糖果:“那好吧。”
乔南也往落木那边凑了凑,挤挤挨挨好像要开花。
“晚安。”
又带了点娇气,少女时期里夹带的一些东西总是一辈子都甩不掉,听起来好像春天绵软的雨里忽逢的晴。
落木想起了那支百合,她不能同时兼顾一朵礼物和一位病人,洁白的花朵被主人放在干净的茶几上。
第二天会蔫吗?落木有些心不在焉了,心里对那朵无辜的百合道了好几遍歉。
她现在舍不得离开被窝了,暖和还有她爱的人。
其实现在是白天,太阳起得很早了,现在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但是落木轻轻地,也落了一吻在乔南的侧脸,月亮落在花瓣上一样。
“午安。”
现在,是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