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家如果只会练手指,那只是工匠。
“要想诠释音乐,你必须知道”
“音符为什么这样写?
它从哪里来?
它想说的是什么?
它为什么一定要被这样说?”
他将谱子合上,动作轻而缓:
“手会老,速度会慢,力量会变。”
“只有理解和表达不会褪色。”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像一把稳稳落在心上的音叉:
“你不是来炫技的。”
“你是来说话的。”
江临舟那天回去的路上,琴声在他脑中一遍一遍回响。
不是指法,不是技巧,而是那句
音乐不是手指,是表达。
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绕回曾经失去过的东西。
而唐屿在带他一步步重新握回它。
那段时间里,江临舟每天都在练《唐璜的回忆》。
不是以前那种一遍遍把指法压到极限,把速度逼到最快的练法。
是一段一段地试着“说”。
有时,他会先不弹,只轻声唱出旋律。
有时,他会把手按键面上不发声,只感觉句子的呼吸起落。
有时,他会停下来,重新回忆唐屿讲过的那个场景,
灯火、脚步、石像的手。
那天下午,练到“香槟咏叹调”那段。
快速、璀璨、华丽。
以前的江临舟会直接冲进去,追速度、追亮度、追掌声。
这次他慢了下来。
不是放慢速度,而是让每个跳音之间有空气。
不再飞速跳跃。
而是让人听见他在其中站得稳。
唐屿站在他身侧,看着他演奏,没有打断。
直到江临舟收住,空气里只剩余响还在振动。
唐屿才道:
“你现在知道怎么学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