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舟转头。
唐屿没有抬声,只是淡淡陈述:
“不是先把手指练利索,再说情感。”
“也不是把句子拉甜一点,就叫表达。
他用指尖轻轻触在谱子边缘:
“你要先知道它为什么这样写。
是哪一种人,在哪一种情境下,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江临舟听着,眼中没有波动,却静得很深。
唐屿继续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那句话落得很轻,却落到了心上。
“你以前练琴,是为了做到。”
“现在,你开始为了说出来。”
窗外的光很淡,琴房里只有琴漆反着一点亮。
唐屿把手从谱面上收回来,说得极缓:
“我们这里的音乐教育,太多时候把重点放反了。”
“所有人都在追求‘好听,追求“稳”,追求‘技巧漂亮’。”
“但这些都只是工具。”
他看向江临舟: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你再快、再响、再整齐,都是空的。”
江临舟握住自己的手指,像在确认什么。
“音乐不是把声音弹对。”
“是把你理解的东西说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这句话,不是技巧。
是路。
唐屿站直,像在宣告:
“手指只是让你能说话。”
“理解和表达,才是你为什么要说话。”
然后他轻声道:
“继续。”
江临舟重新把手落在键上。
不是为了练习。
而是,
为了开始说。
江临舟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跟着唐屿练《唐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