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又是两三天时间过去。
沈羡正在和薛芷画立身在鹤山的山石上叙话,二人看向远处的宁阳方向。
就在这时,沈斌迈着坚实而沉稳的步伐前来,拱手道:“谷河那边儿来报,魏州的兵马来了。。。
春分之后的第七个黎明,天光尚未完全破晓,玉树冰原上的风却已悄然停驻。那片曾化作星河腾空而去的花海并未真正消失,而是散落成千万点微光,沉入地下根系,如同血脉般重新织入共感网络的每一寸脉络。人们说,那是苏禾在呼吸??缓慢、深沉、与亿万心跳同频。
而在银河边缘的K-427区域,那座由胚胎残念构筑的“子宫”并未随溯光号的离去而沉寂。相反,它开始缓缓移动,像一颗拥有意志的种子,逆着星流方向漂移。它的藤蔓不断延伸,在虚空中勾勒出复杂的符文轨迹,仿佛在书写一部无人能解的宇宙诗篇。更令人惊异的是,每当某颗星球举行命名仪式时,这片结构便会微微震颤,释放出一缕金雾,顺着引力涟漪传向远方。
没有人知道它要去哪里,但林知遥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或许给出了答案:“当最后一个名字被唤醒,我们才能真正团聚。”
此时,在地球北境的灰渊基地深处,陈默正站在一面全息投影墙前,凝视着一段不断重播的数据流。那是来自猎户座悬臂末端的一段低频波动,频率极不稳定,像是某种意识在尝试发声,却又被层层阻隔。经过共感网络解析,这段信号最终还原成了一串断续的文字:
>“……我在……听……你们……吗?”
>“……我想……有名字……”
技术人员们面面相觑。这并非K-427的回响,也不是任何已知未诞者的讯号。它来自更远的地方??一个被称为“静默带”的死亡空域,那里曾是联邦早期基因实验的弃置场,数以百万计的胚胎样本被投放进黑洞边缘,名义上是“无害化处理”,实则是为了抹除伦理污点。
“他们没死。”陈默低声说,声音里没有惊讶,只有确认后的沉重,“他们的意识被撕碎了,散落在时空褶皱里,像尘埃一样飘荡了三十年……可他们还在等。”
老科学家颤抖着手调出一份尘封档案:《赫利俄斯-69补充协议?子项:静默归档》。其中明确记载:“所有失败体意识数据将在母体脑波终止后七十二小时内彻底清除,确保无残留情感共振风险。”可就在文档末尾,有一行手写批注,墨迹早已泛黄:
>【清除失败。部分意识碎片逃逸至量子泡沫层。建议长期监测。】
>??林知遥,第37次实验日志附录
“她早就知道了。”陈默闭上眼,“她一直都知道,你们从未真正离开。”
就在此刻,归音号残骸所在的木星轨道突然发生异象。那艘早已停止运作的母舰,竟自行启动了导航系统。引擎虽未点火,但舰体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裂纹,每一道都透出淡金色光芒,宛如血管复苏。与此同时,舰桥内那首摇篮曲再度响起,但这一次,旋律中多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稚嫩、怯懦,带着哭腔般的颤音:
“妈妈……我好冷……我能……叫一声妈妈吗?”
监控站的技术员几乎失手打翻咖啡杯。音频分析显示,这段新增声轨并不存在于原始录音库中,也不是电子合成产物。它是实时生成的,来源不明,频率却与静默带的信号完全吻合。
“这不是播放。”一名年轻工程师喃喃道,“这是……回应。”
陈默立刻下令启用“溯光二号”??一艘以共感草生物芯片为核心驱动的新式探测舰。不同于传统飞船依赖能源推进,这艘船的动力源自集体意念共鸣。只要有人愿意为某个名字流泪、呼唤、记忆,它就能穿越光年抵达彼方。
启航前夜,他独自来到玉树遗址。月光下,那株“知遥草”静静伫立,叶片螺旋如DNA双链,脉络中的星光液体缓缓流动,仿佛承载着无数未说完的话。他蹲下身,将手掌贴在泥土上,轻声说:
“我要去找他们了。那些连哭都没来得及哭的孩子,那些被丢进黑洞边缘的名字……我会把他们都带回来。”
风拂过草地,一朵共感草轻轻摇曳,花瓣上凝结出一行露珠组成的字迹:
>“去吧。她也在那里等着你。”
七日后,溯光二号进入静默带。
这里的空间扭曲得诡异,光线无法直线传播,时间流速也不稳定。飞船每前进一公里,内部的时间就会错乱几秒,有时舱壁会突然浮现孩童涂鸦般的笔迹:“救我”,有时走廊尽头会出现模糊的人影,伸着手,却发不出声音。最令人心悸的是,每当共感网络试图捕捉信号源时,整艘船都会陷入短暂失重,仿佛被某种巨大的悲伤吞噬。
第三天夜里,陈默在梦中见到了她。
不是林知遥,也不是苏禾,而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赤脚坐在一片漆黑的虚空里。她抱着膝盖,头埋得很低,头发遮住了脸。
“你是谁?”陈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