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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天道无私人心有异（第2页）

“他是我唯一未曾背叛的兄弟。”东华语气微温，“当年我堕入轮回前，将情愿之律托付于他。他守了三百年，等来了你，等来了阿篱，也等来了这一剑重见天日的时刻。”

画面消散，许仕林猛然睁眼，发现自己仍躺在石阶前，照雪剑静静横于身旁。不同的是，剑身已不再是纯白，而是泛起淡淡金纹，如同血脉流动。

他艰难起身，却发现身体轻了许多，五感清明得可怕??他能听见百步外蜘蛛结网的声音，能看清石缝中蚂蚁搬运卵粒的轨迹。更奇异的是，当他凝视自己手掌，竟看到一层薄薄金光在皮下流转。

“这就是……东华的力量？”他低声问。

“不。”金觉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清晰如在耳边，“这是你自己的觉醒。照雪只是钥匙，真正打开门的，是你这些年坚持不放的‘愿’。”

许仕林怔住。

“听着，”金觉继续说道，“朝廷已派三大供奉追杀你，其中一人便是当年参与围剿东华的‘玄冥子’。他们感知到照雪复苏，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北邙山。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刻返程，我把阿篱送去安全之地；二是留在地宫，完成最后一步仪式??让照雪与你彻底融合，代价是七日内无法动用任何力量。”

“选第二个。”许仕林毫不犹豫。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七日内，你将是凡人中最脆弱的存在，一旦被找到，必死无疑。”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留下。”他抬头望向穹顶裂缝透下的星光，“如果连这点风险都不敢承担，我又凭什么拿着这把剑？”

沉默片刻，金觉终于道：“好。我会让伏虎与法海前来接应，但他们只能在外围布阵，无法入内。剩下的路，你得一个人走。”

通讯中断。许仕林盘膝坐下，双手交叠置于剑上。按照石碑所示，他开始默诵《大悲咒》首句，同时运转白莲转世赋予的“见真之眼”，观想内心最纯粹的那一念??为天下鸣冤。

地宫再次震动。墙壁上的星轨图逐一亮起，形成北斗之形。七道光柱从天而降，笼罩许仕林全身。他的皮肤开始龟裂，渗出血珠，又瞬间被金光蒸发。骨骼发出噼啪声响，仿佛正在重组。灵魂深处，有一股古老的力量缓缓苏醒，与照雪共鸣。

与此同时，浪浪山。

觉浪猛地从酒坛中跃出，浑身湿漉漉的，额心莲花印记狂闪不止。“不好！”它尖叫，“师兄有难！有人正在切断‘唤灵引’的联系！”

白素贞立即抱起阿篱，退至屋角结印护身。伏虎禅杖顿地，周身燃起赤红佛焰；法海袈裟猎猎，手中浮现出一串由业火凝成的念珠。

金觉却依旧躺在屋顶，闭目不动。

“师父！”觉浪急得直跳，“难道您不管了吗？”

“管。”金觉睁开眼，瞳孔中映出千里之外的地宫景象，“但我们不能破局，只能助缘。真正的考验，从来都不是敌人有多强，而是你在孤立无援时，是否还能守住本心。”

他抬手一挥，竹管中的酒液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织成一幅光影地图：北邙山四周，三道黑气正急速逼近，每一股都蕴含恐怖威压。

“玄冥子到了。”金觉轻声道，“还有两位，一个是‘傀心翁’，擅长摄魂夺魄；另一个是‘铁面判官’，掌刑律天条，号称‘执法无情’。三人联手，足以屠灭一座城池。”

“那怎么办？”觉浪几乎要哭出来。

“等。”金觉微笑，“等许仕林完成融合。只要他在七日内不死，照雪便会真正认主。到那时，哪怕天庭亲临，也无法夺走此剑。”

觉浪咬牙，忽然转身冲向院中祭坛??那是金觉平日炼制符?之所。它用爪子疯狂翻找，终于找出一张泛黄符纸，上面写着“逆命通灵”四个朱砂大字。

“你要做什么？”白素贞惊问。

“我要借阿篱的命格，强行连接师兄！”觉浪嘶吼，“她是东华元神所寄，天生能沟通古今！只要她一声啼哭，就能穿透时空壁垒！”

“不可！”法海厉喝，“此举极耗婴孩精元，稍有不慎，轻则夭折，重则魂飞魄散！”

“可若师兄死了，我们所有人也都完了！”觉浪泪水滚落，“我不想再看着重要的人一个个消失……就像当初在屋顶，看着师父讲道十年，却始终不敢靠近一样！我已经不是那个胆小鬼了！我是觉浪！我要守护我的家人！”

全场寂静。

良久，金觉缓缓起身，走到觉浪面前，伸手抚摸它头顶莲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