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212章 群任务 度化无天（第2页）

阿璃静静听着，然后取出一枚小小的陶片，递给他看。上面画着一个抱着娃娃的母亲，题字：“吾妻阿梅，殁于毒水，年廿九。”

“这是我母亲。”她说，“她不是贱民，她是人。而你们口中的‘秩序’，杀了她，还逼我说那是‘风调雨顺’。”

她将陶片收起，对裴昭道：“押回去，让他亲眼看着共述坛如何运作。也许有一天，他也会走上那台阶。”

黎明时分，队伍抵达一处废弃铁矿洞口。此处荒僻，四周布满陷阱机关，显然是长期据点。经陈七指认，证人就被关在最深处的一间密室。

强攻风险太大，阿篱决定亲自潜入。她换上黑衣，带上铜铃与短匕，由影卫掩护，借地道迂回接近核心区域。

洞内阴冷潮湿，墙壁上刻满诡异符文，似某种禁言咒法。深入百步后，她听见前方传来低语声：

“……皇帝已经疯了！竟允许罪官登坛自曝！明日就要公布刑部二十年司法黑幕！我们必须斩断源头！”

“浪浪山必须毁掉，赎言碑要炸平，阿篱必须死！”

阿篱屏息贴墙，见数名黑袍人围坐火堆，桌上摊着地图与名单，赫然是巡声驿分布图与近期递交材料者的代号记录。

她悄然退出，在暗道中点燃信号香。

片刻后，爆炸声自矿洞顶端传来??并非真实炸药，而是影卫释放的震音符，模拟塌方效果。洞内顿时大乱，黑袍人纷纷奔逃。

混乱中，阿篱直扑密室，撞开门扉。两名憔悴男子被锁在铁笼中，见到她瞬间泪流满面。

“我是浪浪山赎音使阿篱。”她割断锁链，“你们安全了。”

返程路上，天空放晴。晨光照在归途上，宛如镀金。

回到浪浪山时，已是三日后。共述坛仍未散场，每日仍有数百人前来陈述过往。《守语史》特别卷已完成初稿，其中新增一章名为《黑暗中的眼睛》，专门记载那些在体制内部冒险传递真相的官员。

而那位曾喊出“他们怕了”的残障学子，也在家人陪伴下来到山上。他坐在轮椅中，手中捧着一本新书??《如何识别propaganda》的盲文版。

“我读完了。”他说，笑着，“我还想学下一课：《权力是如何被挑战的》。”

阿篱蹲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等你学完，我们可以一起教别人。”

当晚，她独自登上赎言碑最高处，眺望万家灯火。远处孩童仍在放纸船，歌声飘渺可闻：

>“我说话，故我在……

>我不说谎，故我存……”

她闭上眼，耳边忽然响起细微鸣响??像是铜钱滚动，又像蛙鸣初起。

睁开眼，月光下，一只金色蟾蜍蹲在碑顶，双眼如星，嘴角微扬。

“你回来了？”她轻声问。

金蟾子不动，却在她脑海中响起久违的声音：

【我一直都在。我只是在等，等到足够多的人，愿意为一句真话，付出代价。】

“现在呢？”她问。

【现在，我听见了千万个声音。它们不再孤单。】

阿篱笑了，眼角湿润。

她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明天还会有新的谎言诞生，会有新的压迫萌芽，会有新的年轻人倒在说出真相的路上。

但她也看见，守语学堂的孩子们正在练习辩论，巡声驿的灯火彻夜不灭，影卫队员教会农妇使用密码通信，连宫中太监也开始偷偷抄录《民声录》带回家乡传阅。

改变不是一次胜利，而是一次次坚持。

就像野莓花，年年凋零，年年盛开。

就像赎言碑，一块块立起，哪怕风雨侵蚀，时间磨平，总有人记得，是谁先说了那一句：

“别怕，说出来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