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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蛤蟆 哎我这么有排面（第2页）

“他在哪？”

“就在山下巡声驿，化名林远，是一名誊录员。昨日他还递交了一份材料，揭发自己童年曾目睹宫廷密使杀害一名接生婆??那正是当年负责送他出宫的证人。”

堂内寂静如渊。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他只知道，说真话是对的。”阿篱站起身，“我要亲自带他上山。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夺回话语权。”

她取出一枚青铜小印，印面刻着“赎音令”三字。这是当年皇帝亲授，赋予她调动全国巡声驿网络的最高信物。

“启动‘千灯计划’。”她说。

一夜之间，大江南北，无数暗藏的联络点被唤醒。盲文书坊将《民声录》译成手语图谱，在聋人群体中悄然传递；乡间说书人编出新段子，讲一个金蟾托梦少年揭露县令贪污的故事；甚至有和尚在佛经讲义中夹入《守语史》摘录，以“因果报应”之名传播真相。

最惊人的是，皇宫内侍竟有人冒死将广播器线路改接，深夜播放一段录音??正是共述日那天，老妇讲述丈夫冤死的声音。全城百姓在睡梦中听见那沙哑却坚定的嗓音：“我现在……想让孩子知道，爷爷不是坏人。”

清音会暴怒，下令全城搜查“妖言源头”，却不知那段录音来自一只藏在金蟾子腹中的微型留声玉匣??它真的能“记住声音”。

第七日清晨，阿篱带着林远登上浪浪山。青年不过二十出头，眉眼清秀，举止谦卑。他并不知自己身份，只以为被请来协助修订《守语史》。

直到阿篱带他走进庙堂密室，掀开一面铜镜后的暗格，取出一份泛黄的皇室族谱。指尖划过一行小字：“永昌元年三月初七，皇第三子降生，讳‘承光’，母沈氏，籍幽州。”

林远浑身剧震。

“这名字……我养父给我取的乳名，就叫‘小光’。”

阿篱凝视着他：“你愿不愿意，做一个说实话的皇帝？”

他颤抖着摇头：“我不配……我连字都认不全……”

“可你敢揭发权贵，敢为陌生人伸冤，敢在所有人都沉默时举起手。”阿篱轻声说，“这才是帝王之资。权力可以伪造，勇气无法伪装。”

这时，觉微缓缓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破玉佩，一半在他手中，另一半正挂在林远颈间。

“你母亲临终前托付给我。”觉微道，“她说：‘若天下清明，让他回来；若万马齐喑，请替我告诉那个孩子??他父亲最后说的是：对不起，但我终于说了真话。’”

林远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就在此刻，山外传来轰然巨响。清音会大军压境，黑压压的铁甲军已包围山脚，为首者正是原礼部尚书、清音会魁首周秉钧。他立于战车之上，手持圣旨模样的黄卷，声如洪钟：

“浪浪山窝藏逆种，蛊惑圣听，毁纲乱常！今奉太后懿旨，夷平此山，焚尽赎言碑，诛九族以正视听！”

裴昭立即下令关闭山门，点燃烽火求援。然而回应寥寥??各地巡声驿多被查封，飞声鸽驿线路遭截杀，唯有南岭一处传来断续信号：“我们还在说话。”

阿篱抱起金蟾子，登上赎言碑最高处。她将铜铃挂于碑顶，双手合十，低声诵念一段古老咒语。那是觉微从古籍中复原的“万民共鸣术”，传说能汇聚百万人的心声之力。

金蟾子昂首向天，口中吐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悬浮空中，渐渐放大如月。

【这是“言心珠”，】它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凝聚了十年来所有说真话者的信念。它不能杀人，但它能让谎言无所遁形。】

周秉钧下令攻山。箭雨如蝗，砸在山门前腾起烈焰。影卫殊死抵抗，已有十余人倒下。就在敌军即将破阵之际，那颗言心珠骤然爆裂??不是毁灭，而是扩散，化作亿万点金光，随风飘散，落入山野、城镇、村庄、宫闱……

刹那间，奇景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