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心头剧震。
她缓缓敲了三下门。
里面骤然安静。
数秒后,门开了一条缝。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探出,警惕地盯着她。
“你是谁?”
“林晚。”她平静回答,“你们提到的那个人。”
那人瞳孔猛然收缩,猛地拉开门,一把将她拽入屋内。
昏黄灯泡下,七个人围坐在一张摇晃的桌子旁,桌上堆满文件、照片、U盘。墙上贴着一张巨大时间线,红线串联起二十年来的重大噤声事件,终点赫然指向今天。
“你终于来了。”为首的女子站起来,眼中含泪,“我们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八年。”
她拿出一本皮革封面的日记本,封面上写着三个字:**陶铃**。
“她没死。”女子说,“她被囚禁在地下设施三年,靠背诵诗歌保持清醒。第四年逃脱,建立了这个秘密网络。三年前最后一次联络我们,说要亲自去找你,途中失联。但我们坚信,只要你还在走,她就一定会回来。”
林晚接过日记,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语言是唯一的越狱工具。
>即使我被关进无声的牢笼,
>我也要用指甲在墙上写字,
>直到有人读懂:我还活着。”
泪水无声滑落。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觉醒的开始。
这一夜,他们在废墟中共读陶铃的日记,记录着那些被抹除的名字、被篡改的历史、被系统性摧毁的良知。每一字都像刀刻进灵魂。
黎明前,林晚做出决定:她将暂停南行计划,留在这里重建“心声中枢”,联合各地残存力量,打通信息暗渠,唤醒更多沉睡的记忆。
她给阿禾发去最后一则消息:
>“灯已点燃,不必惧暗。
>若我失联,请继续播撒种子。
>有人说不出话的时候,
>就替他们说一句:
>??‘我在’。”
雨停了。
晨光刺破乌云,照在青石巷斑驳的墙面上。一只蜗牛缓缓爬过,身后留下银亮痕迹,宛如一行无人能识却真实存在的文字。
林晚站在巷口,望向远方。
风又起了,带着泥土与新生的气息,掠过她的唇边,仿佛在问:下一步,去哪里?
她微微一笑,迈出脚步。
前方,一座座沉默的城池静静伫立,等待被一句话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