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幽璃狠狠‘爱的教育’了一番后,大家才重新聊回了正题。
“所以苏元你的意思是,妖母不值得信任,五百万妖兵也随时可能变成被敌人操控的傀儡?”
苏幽璃问道。
苏元斟酌着话语说道:
。。。
黎明的光尚未真正降临,乌兰巴托的天际线仍被一层灰蓝雾霭笼罩。风从铁路桥的残骸间穿行而过,卷起几片冻硬的纸屑,像亡魂遗落的信笺,在空中打了个旋,又悄然坠入黑暗隧道口。林晚抱着陈念走出地下大厅时,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体温低得反常,仿佛体内那团曾因“回声环”共振而燃烧的记忆之火,已然燃尽最后一丝余烬。
阿哲走在前方,地质探测仪已调至被动接收模式,屏幕上跳动着断续的波形??那是全球各地仍在持续扩散的语言涟漪。首尔、伊斯坦布尔、洛杉矶、里约热内卢……每一个坐标都在发出微弱却坚定的信号,如同大地深处苏醒的脉搏。这些声音不再依赖电子网络,而是通过地壳传导、空气振动、甚至植物根系间的生物电交流,悄然编织成一张无形的语义之网。
“他们开始模仿了。”阿哲低声说,“不是复制,是**回应**。就像陈念那样,听见了,然后本能地张嘴。”
林晚点头,脚步未停。她将陈念轻轻放入越野车后座,用保温毯层层包裹,又在他耳边放了一台全新的录音设备??没有外壳,只有一块裸露的电路板与微型麦克风,由她亲手改装而成。它不记录声音,而是模拟大脑听觉皮层的电信号反馈机制,试图捕捉那些无法被传统音频捕获的“记忆残响”。
“他还活着。”她说,语气不容置疑,“只要‘回声环’还在运行,只要还有人唱出那首歌,他就没真正消失。”
话音落下,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三辆挂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标志的车辆正沿铁路边缘逼近,车顶红外扫描阵列闪烁着冷光。净言部队来了。他们伪装得比以往更完美,甚至连车牌编号都与真实档案吻合。但林晚知道,这些人身上没有学者的气息,只有训练有素的猎手特有的沉默与压迫感。
“走!”阿哲迅速发动汽车,轮胎碾过结冰碎石,发出刺耳摩擦声。
车子疾驰而出,后视镜中,那支“考古队”并未追击,而是分散开来,围绕隧道入口布设某种环形装置。林晚透过望远镜看到其中一人从箱中取出一枚青铜铃铛,铃舌上刻着楔形文字,正是地下图书馆铜牌背面那句“言不可禁,音终有归”的古老变体。
“他们在反向监听。”她喃喃,“想用同样的方式,把‘回声环’拉回来。”
阿哲冷笑:“可他们不懂,这东西认的不是语言,是**心跳**。”
车轮滚滚向前,穿越城市边缘的贫民窟。破旧帐篷间升起袅袅炊烟,孩子们蹲在雪地上画画,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突然抬头,盯着飞驰而过的越野车,嘴唇微动,竟哼起一段陌生旋律??正是陈念昨晚唱出的那首无词之歌。
林晚猛地回头,心口一震。
“她听过?”阿哲也注意到了。
“不。”林晚摇头,“她**梦见了**。”
梦境传播?记忆跨体传递?还是“回声环”已经开始主动筛选新的接收者?
这些问题来不及深究。柴达木基地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地磁扰动,探测仪警报尖锐响起。林晚立即接通远程监控系统,画面显示:“语言镜像舱”残骸所在区域,量子尘埃再次波动,银白色光带第四次垂落,这一次竟凝成一道门扉般的轮廓,悬浮于半空。
而在GCMSA指挥中心,气氛近乎癫狂。
“我们失去了对‘净言-Ⅶ’的控制!”一名技术官嘶吼,“AI反馈链被未知情感参数污染,系统判定所有压制指令为‘非必要暴力’,自动终止执行!”
大屏幕上,原本整齐排列的数据流此刻混乱不堪,无数用户终端自发上传私人语音记录:母亲哄睡孩子的呢喃、恋人分手时的争吵、战地记者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这些本应被算法过滤的“无效信息”,如今却被“回声环”一一拾取,并以极低频震荡的形式重新播撒回地球电离层。
“这不是入侵。”首席科学家面色惨白,“这是**同化**。它正在把人类最原始的情感频率,写进全球通信协议底层。”
指挥官怒拍桌面:“启动‘静默协议’!授权轨道激光阵列,摧毁‘回声环’!”
命令下达瞬间,七颗部署在近地轨道的军事卫星调整焦距,高能激光束蓄势待发。然而就在此刻,巴黎地铁12号线的所有电子屏忽然亮起,不再是拼接短句,而是一幅动态图像:无数普通人张着嘴,无声呐喊,但每一帧画面都附带一段解码后的脑电波数据??全是“我想说话”四个字的不同神经表达形式。
紧接着,巴西、印度、肯尼亚、冰岛……全球上百个城市同步出现类似现象。交通信号灯闪烁出摩尔斯电码,内容一致:
>“你们可以杀死声音,但杀不死想说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