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时樱付了钱,薅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时樱蹲下身,将刹车闸放在一旁干净处,抄起扳手与钳子,手法娴熟地拆卸起损坏的刹车部件。
男同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这手艺。
随着时樱的动作,变形的刹车阀被一点点矫正,掉漆处也被细心擦拭干净。不一会儿,新的刹车闸便被稳稳地安装回了原位。
“行啦,车子修好了就好了,我的手表…。”
“哦!对对对!”
男同志这才想起那块抵押的手表,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来,还给时樱,“给,同志,你的表。收好。”
他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同志,我叫汤桐,是《北京青年报》的记者。能。。。能问问你贵姓?在哪个单位啊?”
时樱接过手表,听到他的身份,随即心念一动。
“我姓时,现在……还没有工作,没想到汤同志这么年轻就在报社工作,果然是青年才俊。”
听到这,汤同志不免有点脸红,他也是家里人发力塞进报社,但报社里的人都不太看不惯他,至今为止,他还在打杂,心中总是憋着一口气。
说到这里,时樱穷途匕现:“说起来,不知《北京晚报》收稿有啥门道?编辑收稿有什么偏好吗?
上次聊天,赵兰花大吐苦水,说自己已经尽量不把人写死,也学习了别人的写法,就是过不了稿。
汤桐听后眼睛一亮,他还以为时樱要投稿,说话也极为细致:“《晚报》最爱市井烟火气,最好瞄准生活浪花栏目??字数八百以内,真人真事,最好带点新社会风貌。”
他见时樱听得专注,忍不住追问:“是你要投稿?我认识晚报文艺版的编辑,能帮着递稿子,优先让编辑看,还能给出建议。”
时樱迅速截住话头:“是我妈。”
汤同志了然点头,撕下写满字的纸页递过去:“理解理解!这样,你把你家里的地址留下,我把报社的《通讯员手册》带给您?里头有各版收稿要求,连信封怎么写都印都写得明明白白。”
时樱惊喜道谢。
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汤桐的朋友啧了一声:“她连工作也没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乡,现在正是她急着嫁人的时候,你可别犯糊涂。”
汤桐难得生了气:“她有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你少编排人家。”
朋友被他一怼,有点生气:“你看着吧。她说什么投稿,就是故意跟你套近乎。”
……
姚家。
姚津年一直盯着门外。
不多时,中年男人从外面回来了。
他冲着姚津年摇了摇头。
姚津年军装袖口下的小臂肌肉虬结凸起,仿佛困兽濒死前的痉挛。
客厅角落里,姚司令两鬓的斑白在阴影里格外刺眼,他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我赌赢了。”
“她连见都不愿见你,姚津年!”
姚司令起身,昔日的意气风发消失不见:“这就是你赌上命去争的结果?从头到尾都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
“既然输了,那就好好听家里安排,以后未必没有机会?”
“机会?”姚津年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嘶哑如砂纸磨过锈铁。
“父亲,您当年教我的??喜欢的东西,就该不择手段得到。”
“现在倒要我当乖顺的狗?”
姚司令声音却更厉:“别忘了!若她今日来了,我许你脱离姚家。可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