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这是中央办公厅的请柬,可以去看内部的样板戏,最近有《红色娘子军》试演。还能带一个家属呢。”
样板戏对时樱这种接受过现代影视熏陶的人,不是很感冒。
军情部处长哽住了:“不喜欢?”
他还以为小姑娘都爱看戏呢,这请柬省部级以上才能获得,他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申请下来的。
时樱觉得赵兰花应该感兴趣,于是伸手接过:“我这些天太忙了,脚又受了伤,浑身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的,这请柬能送给别人吗?”
军情。。。。。。
天光微明,德宏边境小镇的晨雾还未散尽。小满站在一所老旧小学的铁门外,指尖抚过锈迹斑斑的门牌??“勐海镇中心小学”。她来得匆忙,只带了一个背包、一部加密手机,和那张泛黄的照片。昨夜陆沉舟终于从云南省档案馆调出了1959年临沧妇产医院的原始产科记录:林念星,双胞胎分娩,女婴一重三斤四两,编号X-7;女婴二重三斤六两,编号X-8。后者被登记为“死产”,但接生护士在备注栏用铅笔潦草写下一句:“家属执意带走。”
而那个护士的名字,如今已是云南老年医学研究所退休专家,住在昆明城郊。
“X-8……望春。”小满低声念着,心跳如鼓。
她没有等官方核实结果,连夜驱车七百公里,穿过蜿蜒山路,在凌晨抵达这座边陲小镇。根据教育局提供的信息,林望春自1978年起在此任教语文与心理辅导课,直至五年前退休。邻居说她独居,常去学校义务帮孩子们补习作文,最爱讲一个故事:《井边的姐妹》。
“她说那是她梦里的事。”一位老教师抽着烟袋,眯眼回忆,“两个小姑娘坐在古井旁,一个穿红裙子,一个穿蓝裙子,天上星星掉进水里,像碎玻璃。”
小满听得呼吸一滞。
她绕到屋后,看见院中晾晒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衣裳,随风轻摆。窗台上摆着一只旧布偶熊,右耳缺了一角,正是照片里姐姐怀中的那只。
她再也忍不住,轻轻叩响了木门。
许久,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开了一条缝,银发素颜的女人探出头来,眼神清明却带着警惕。
“您是?”
小满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她缓缓从包里取出那张照片,双手递上前。
女人目光落上去的一瞬,整个人僵住了。她的手猛地抓住门框,指节泛白,嘴唇微微颤抖。
“这……这是……”
“我是小满。”小满声音哽咽,“妈妈的女儿。你的妹妹。”
空气仿佛凝固。远处传来公鸡打鸣,风吹动屋檐下的风铃,叮当一声,像是某种久违的回应。
林望春缓缓接过照片,指尖摩挲着两个小女孩的脸庞,眼泪无声滑落。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了。”她喃喃道,“妈妈让我改名李招娣,送我去乡下亲戚家,说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她说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我,因为‘血里的频率不会骗人’。”
小满扑通跪下,抱住她的腿,泣不成声:“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
林望春蹲下身,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像母亲抱起失散多年的幼女。两人相拥而泣,几十年的孤独、等待、梦境与执念,在这一刻化作滂沱泪雨。
“不晚。”她轻拍妹妹的背,“你看,我还活着。我还记得妈妈的味道,记得她说‘春天来了,井水就会唱歌’。”
阳光渐渐洒满小院,照亮墙上挂着的一幅学生画作:两颗星星并肩挂在夜空,下方是一口井,井边坐着两个孩子,手中牵着一条银线。
小满扶着姐姐坐下,细细讲述这些年的一切??心镜、影忆计划、破茧协议、那些被洗脑的孩子,以及自己如何一步步揭开母亲埋藏半生的秘密。
林望春静静听着,眼中时而震惊,时而悲恸,最后竟笑了。
“所以,我不是真的李招娣?”她摇头苦笑,“难怪我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名字。每次别人喊我,我都觉得像在叫另一个人。我梦见旗袍女人很多年,她站在井边对我笑,却不说话。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妈妈。”
她忽然抬头:“你说,心镜已经碎了?”
“是。”小满点头,“但它激活了集体记忆网络。现在全世界有超过一千二百万人在讲述自己的真实过往,包括许多被领养、被改名、被抹去身份的人。”
林望春沉思片刻,起身走进里屋,捧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封皮写着四个字:**归名录**。
“这是我三十年来整理的名单。”她翻开一页页密密麻麻的记录,“全镇失踪儿童、收养家庭、无户籍老人……每一个来找我说‘我好像记错了名字’的人,我都记下来。我还教学生们写‘最真实的梦’,收集了上千篇作文。其中有十几个孩子,反复提到同一个场景??樱园、铜井、蝴蝶飞舞的回廊。”
小满翻看着那些稚嫩笔迹,心口剧烈起伏。其中一篇写道:
>“老师,我昨晚又梦到那个院子了。有个姐姐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块发光的镜子。她说:‘你还记得吗?我们本来是一起的。’我想回答,可嘴巴动不了。醒来后,我发现枕头湿了。”
她猛地合上本子,眼中燃起火焰:“这些孩子……他们也是适配体?!”
“也许不是实验体。”林望春低声道,“但他们是被遗忘的记忆载体。妈妈当年不止制造了心镜,她还把一部分原始编码分散植入亲缘血脉中,形成‘分布式记忆链’。只要有一个节点觉醒,就能唤醒其他碎片。你不是唯一的钥匙,小满,你是第一个点燃火把的人。”
就在此刻,小满手机震动。陆沉舟来电。